穆暖暖怔怔的看着這個擁有了自己臉的女孩。
直到女孩被女傭拉着走到男子的面前，離的近了，她才恍然發現有些不對勁。
女孩一直是笑臉。
原本笑臉是很正常的。
更代表這個人的親和力。
然，此時的女孩的笑容看起來就有些詭異的感覺。
很不自然的笑容。
有點類似於她所見過的腦癱的孩子……
這樣的孩子的表情和反應都與正常人不一樣，一眼就能看出來。
穆暖暖告訴自己，她一定是反應過度了，一定不是她想的那樣。
“來，與姐姐打個招呼。”見女孩停了下來，戴着口罩的左深昌語氣溫和的說到。
同時手指向了她的方向。
女孩便朝着她看過來，然後規規矩矩的很聽話的喊了一聲，“姐姐好。”
乖乖巧巧的聲音，還有點膽怯的聲音。
這聲‘姐姐’，無形間接近了兩個人間的關係。
她擁有了女孩的臉，而女孩也擁有了她的臉。
她們彼此間互換了臉，也互換了記憶。
“……你好。”穆暖暖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麼稱呼女孩，又怕迴應的晚了，女孩會想七想八，最後就直接免了稱呼，而只問了好。
“現在，可以下車了吧？”左深昌問到，目光也灼灼的全都在穆暖暖的身上。
穆暖暖這才邁下了腿，下了車。
“她怎麼了？生病了？”關切的看着真正的穆暖暖，白纖纖有些擔心這個女孩了。
女孩看起來明顯不對勁。
“精神異常。”
“你說什麼？你說她精神失常了？”白纖纖緊張了，她朝着穆暖暖走過去，伸出了手，示意女孩她要與她握手。
她要試試女孩是不是正常的。
如果是正常的，就會與她握手。
女孩看着她的手，眨了眨眼，然後轉頭看左深昌。
這是不明白她伸手的意思。
左深昌接收到女孩詢問的視線，溫聲道：“姐姐是要與你握手，你握住她的手握一下就可以了。”
“哦哦，好的，我喜歡姐姐。”女孩伸出手握住了白纖纖的，還握的有點重，仿似要把她的手握到她的身體裏一樣。
雖然有點疼，但是白纖纖卻感受到了來自於女孩身上的那份親近與真誠。
她也回握了一下，雖然她回握的力道有等於無的根本比不上女孩的重力，但還是真心的回握了一下。
如果不是她，女孩現在就是穆暖暖，過着她平凡無憂的生活。
但是現在，女孩病了。
第六感告訴她，女孩的生病也許與她有關。
驀的，她腦子裏閃過自己自殺的事情。
在記憶被換之前，她一心一意的要自殺。
也的確是實施了自殺的行爲。
但是卻沒有死成，然後現在的她被左深昌動了手術變成了穆暖暖。
這幾年，她過的不是很開心，可也不難過。
“她的精神失常是因爲曾經的我？”看着這樣的穆暖暖，白纖纖的心沉到了谷底，越來越好奇自己當初自殺的原因了。
穆暖暖這樣的精神失常，是不是就是被她當年自殺的原因折磨的才精神失常的？
當然，這只是理論上的揣測。
“應該是，纖纖，請你過來，就是想復原你當初的記憶，我想知道你當初爲什麼自殺？走吧，我們先進去。”左深昌引着白纖纖走向了別墅。
“你是要把我曾經的記憶換回來？”白纖纖愣住，有些沒想到左深昌想要的，也正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恢復記憶，想要做一個完完整整的白纖纖。
“是，當然，這要徵得你的同意，所以，我現在只答應你給穆暖暖自由，但是暫時的，我不能放她走，她若走了，你原本的記憶就永遠都回不來。”
“那你當初爲什麼要換？”穆暖暖冷聲質問。
當初換掉她記憶的是左深昌，現在要換回她記憶的也是左深昌。
“當初如果不換掉你的記憶，山本蒼狼就要你死，換掉你的記憶是我當初唯一能保你性命的辦法，纖纖，我全都是爲了你，全都是不得已，所以我不明白，爲什麼厲凌燁一定要對我窮追不捨，我哪裏做錯了？”
“你若沒做錯，爲什麼不敢見人？不敢示人？所以，你這幾年的不敢見人不敢示人，分明就是心虛。”對於左深昌的質問，白纖纖霸氣的反駁了。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真正的穆暖暖，她腦子裏忽而就閃出現出了一些模糊的畫面。
不過很模糊。
看着左深昌暴瘦的身形，白纖纖又想起了殷武，也把兩個人聯繫到了一起。
瘦的就有種紙片人的感覺。
只不過，再次見到一個身材象殷武的人，她已經沒有之前那般的詫異了。
還有，這一刻想到殷武，白纖纖莫名就覺得左深昌不止是身材象殷武，好象眼睛也象。
只可惜他戴着口罩看不清楚他的臉。
不然她都快要認定左深昌就是殷武了。
不對，她是有見過左深昌的照片的，與殷武的臉還是有些區別的。
可轉念再一回想，就覺得左深昌與殷武好象還有那麼一丟丟的相象。
這個念頭閃過腦海的時候，連她自己都怔住了。
這不可能吧。
兩個人一個的感覺是在保護她母親，一個卻是成了山本蒼狼的爪牙，那所做的一定是對母親不好的事情。
殷武當年難道真的是對母親做了不好的事情？
越想越亂。
轉眼兩個人就走進了別墅。
左深昌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親自泡了一杯茶，一杯咖啡。
他都沒問她，就替她泡了茶和咖啡。
茶是綠茶，咖啡是原味的沒有添加黃糖的咖啡。
這樣的茶和咖啡，都是她的心頭好，都是她愛喝的。
她先是喝了半杯茶，再是半杯咖啡，然後雙眼眯了起來，這個男人，他是有多瞭解她？
茶的口感，咖啡的口感，全都是她喜歡的味道。
放下杯子，她朝他看過去，此時的左深昌真微笑的看着她，那雙露在口罩外的眼睛裏彷彿寫了柔光，眼神裏的深情讓她有些不適。
那樣的深情，她只給厲凌燁一個，其它任何人，看着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