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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撫笙抿了抿軟脣，輕輕搖頭，
“雲城的一年四季，都是冷的。”
“而且阿爹擔心我……也不許我出去。”
“那，京城呢？”
男人在她面前站定，看着她，語氣很輕，像是怕嚇着她一樣。
雲撫笙一愣，“京城？”
“你來自，京城麼？”
她微微歪了歪腦袋，似乎思索了一下，
“我應該，去不了京城吧？”
男人揹着手，微微勾脣，
“怎麼會？”
“算算年紀，你作爲太守二品大官的女兒，應該……馬上就要入宮選秀了。”
“到時，你會有機會的。”
他目光緩緩地落在她身上，帶着幾分不明的意味。
“……”雲撫笙一呆，
“選……選秀？”
她小臉僵住。
“一……一定，要選秀麼？”
話剛一出口，她咬了咬脣，一下子沉默了下來。
天子選秀，官女入宮，
這規矩，是老祖宗輩就已經定下來的，自然是……勢在必行。
陛下前兩年剛登基，據說是以重國家大事爲由，把三年一次的選秀生生地往後推，
而現在……陛下已行弱冠之禮，
按規矩，自然該是……要選妃了。
小姑娘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下意識地攥住了他的袖子，磕巴，
“我……我一定要參加麼？那到……到時候，阿爹會陪着我麼？”
君楚瀛垂眸，看了她的手一眼，
隨後，又輕笑了一聲，語氣溫柔，
“你不想選秀？”
“……”小姑娘遲疑，
然後，她點了點頭，沒否認，
“我……我不想入宮……”
她咬了咬脣，聲音很輕，
“我怕……我會死在裏面，然後，再也見不到阿爹了……”
君楚瀛微頓。
“皇宮那麼大，規矩又多，我……我怕我說錯話了，會被陛下砍頭……”
小姑娘大概是想到了那樣的場景，臉色都白了一下，
“而且……而且我——”
“不會砍的。”
男人忽然打斷了她。
他微微俯身，摸了摸她的腦袋，
漆黑幽深的眼眸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嗓音低低，又帶着幾分沙啞。
喉結微微滾動着，似乎在忍耐着什麼。
“不會砍的，陛下，會保護好他的妻子的。”
雲撫笙愣住。
“妻……妻子？”
她一時間，腦海中迴旋着妻子二字，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自然也沒發現，他靠得很近，很近。
“可是，皇宮的妃嬪，不是妾室麼？陛下，也會把她們當成妻子麼？”
小姑娘歪了歪頭，有些不明白。
君楚瀛勾了勾脣，意味越發地不明，
“陛下自然只會有一位妻子。”
“但，你怎麼知道，你不會是皇后？”
“……”雲撫笙微微睜大了眼睛。
水盈盈的眸子倒映着他的臉，帶着幾分茫然和震驚，
“皇……皇后！？”
她整個人都呆住了。
“……不……不行，我不想當皇后……”
她忽然搖頭，反應劇烈，
“我……我不想入宮，不想嫁給陛下……”
“我……我不想死在宮裏。”
小姑娘似乎想到了什麼，急切地拉住他的衣袖，完全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