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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忠武這纔想起來，方纔年輕的天子提醒過他，不允許在外提及陛下二字，以免引來臥底。
雲忠武忙改口，“楚先生，那是微……啊不，那是家女，不知道您在裏面，她年紀小，不懂事，您看您可否網開一面……”
“……”雲撫笙微微眨眼，有些疑惑，
阿爹不是雲城太守麼？
對方是什麼客人，能讓太守都畢恭畢敬？
對視上君楚瀛的目光後，
她微微一怔，
那雙眼睛，幽深又平靜，
像是掌控一切的神祗，
一切，皆在運籌帷幄之中。
他的眸色很暗沉，盯着她的時候，
隱隱的，似乎帶着幾分掠奪性。
就像是，被野獸盯上了一樣。
雲撫笙的心裏顫了一下，下意識地垂眸，略帶慌亂地避開，
只是，
她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雲忠武說完解釋的話，纔好像感覺到，君楚瀛似乎沒有在聽。
他的視線一直盯着雲撫笙，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雲忠武一下子警鈴大作，立刻給小西使了個眼色，
小西受意，忙給雲撫笙戴上大紅的裘帽。
雪白的絨毛立刻擋住了她的臉，只露出了一點點小巧的下巴。
“……”君楚瀛轉動着扳指的手微微一滯，眯了眯眸，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
他擺了擺手，示意阮庭熠放下刀。
阮庭熠立刻照做，退到了一邊。
雲忠武松了口氣，忙斥責，
“小西，還不立刻帶小姐回房？”
“是，老爺。”
小西馬上扶着雲撫笙，從一旁走過。
經過君楚瀛時，
雲撫笙不知道爲什麼，莫名地感覺到背後在發涼。
就像是，被盯上了一樣。
她低垂着眸，長睫顫了顫，抿脣，
安靜地離開。
直到大紅色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
君楚瀛才緩緩地收回了視線，脣角的弧度慢慢變大，似乎找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明顯很緊張的雲忠武，語氣依舊隨和，
“雲愛卿，大可不必太過拘謹。”
“朕，有這麼可怕麼？”
“……”雲忠武冷汗直流。
“陛下乃明君，真龍天子，微臣敬仰您，自然是……緊張的。”
君楚瀛微微挑眉，
笑容越發地帶着幾分不明的意味了。
“敬仰？”
“既如此……朕想着，你一年才入朝參見兩次，沒有什麼機會見到朕，那不如……朕就在你府上住上一段時日，咱們君臣之間，聊一聊？”
雲忠武：！？
“陛……陛下……這……這……”不大好吧？
他結巴着，下意識地想拒絕，
但面前的，是天子，
是至高無上，心狠手辣的天子。
他作爲臣子，根本……沒有可能拒絕。
除非，他抗旨。
雲忠武冷汗越流越多了。
“怎麼？雲愛卿，這是不情願？”
君楚瀛的語氣依舊是隨和的，
甚至臉上溫和的笑容，都是和方纔的一模一樣，
只是，視線不輕不重地落在他身上時，氣勢帶着幾分隱隱的壓迫，
就彷彿，只要他不答應，下一秒，他就要被拖出去斬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