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朽的氣息快要令我嘔吐,我捂住鼻尖都忍不下心底的噁心,可商微卻問我好聞麼!
我皺眉問道:“這是什麼味道?”
商微未答,但那個老頭子滿臉驚慌的望着我,嘴裏一直說的法語,我又聽不懂法語。
我問商微,“他是被你關在這兒的。”
“嗯,他犯了錯誤。”
商微的語氣輕描淡寫。
我追問道:“他犯了什麼錯要被鎖在這兒?”
商微笑了笑沒有理我,而是伸手扯下一塊白布,白布下面是一個透明玻璃罐裝起來的類似於……瞧着那個形狀有點像腎臟之類的!
瞧着令人噁心。
我心裏反胃快要吐了,但強忍着問:“你說有我的東西,我的什麼東西在這兒?”
商微看了眼我,又看了眼腎臟。
我震驚問:“難不成是……”
“這是你當年衰竭的那兩顆腎,我帶了回來,母親都不知曉這事,我卻爲你一直存着的,其實我很早之前就想見你了,可母親將我看管的很嚴,她並不希望我打擾你的生活。”
難怪我會聞到福爾馬林的味道。
我沒忍住吐了一地,一直在那兒嘔吐,商微過來拍了拍我的背部關心問:“很難受嗎?”
我喘口氣道:“你真噁心!”
竟然讓我親眼看自己被摘下的……
想到這我吐的更厲害!
我吐了半天才緩過來,商微一直待在我的身側用手掌替我順着背部。
我將中午喫的東西吐乾淨之後想起譚央方纔說的話——商微殺人不怎麼人道。
那腐朽的味道是……
我猛的看向那個老頭。
我趕緊用英語文,“會英語嗎?”
他點點頭,我問他,“怎麼回事?”
“他就是一個魔鬼!”
商微沒等他說話就主動爲我解密道:“他就是aiain,母親正等着的那個人,可惜她永遠都等不到了,因爲他不會活着離開這裏的,他已經五天沒有進食了,身上全都是傷,再過幾個小時他就會死在這兒,沒有任何人會知道!”
頓了頓,商微笑說:“就你知道。”
他說這番話完全是笑着的,我趕緊過去撩開老頭腿上的毛毯,下面的模樣令我崩潰!
他的雙腿全都是傷口,而且已經腐朽!
全都是一堆壞肉!
我沒忍住再次吐了,可什麼東西都沒有,商微來拍我的背,我猛的推開他,“你滾!”
我從未想過……
從未想過商微竟然如此殘忍!
他瞧着明明就是一個人畜無害的少年人吶,他怎麼做這麼殘忍的事!!
而且這個老頭還是他家的親戚!
他究竟是多麼殘忍的人?
我艱難問他,“你爲什麼要這樣?”
我的心裏全都是噁心,目光又落在我的腎臟上,我趕緊收回視線聽見商微淡淡的語氣解釋說道:“我在意你,收藏你的腎臟又怎麼了?畢竟在這個世界上你是除開母親之外我最在意的人了,笙兒,我也並非是故意想如此待他的!都怪他自己做事沒有底線,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母親,你知道嗎?他和母親結婚二十四年打了母親五十三次,每一次我都一刀一刀的劃在了他的身上,這是他的報應,罪有應得!”
商微這是有仇報仇!
可這樣的方式太過殘忍!
殘忍到令我心痛!
他不該是這樣的!
他應該就是一個少年人!
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過每一天!
而不是用這樣的手段去報復別人!
這讓他成爲了一個魔鬼!
我閉上眼不去看周遭的一切,特別是那對被泡在福爾馬林十年的腎臟,瞧着太過噁心!
商微突然擡手摸了摸我的臉頰,我心裏排斥的後退一步睜開眼道:“別用你的手碰我!”
我吩咐他道:“趕緊帶我離開。”
我轉身欲走,這時商微的手機響了。
他接起來皺眉問:“何事?”
商微用的法語。
對面也是回的法語。
我並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但商微的臉色瞬間蒼白,他轉過眸盯着我,嗓音悲涼的說道:“我的信仰是母親,是我用命護着一生的母親,可是笙兒,我就在剛剛失去了她。”
我的母親去世了?!
可我們剛下電梯沒有二十分鐘!
這麼快?!!
我的心裏瞬間升起一股悲傷。
我想趕緊離開這兒,可商微拉住我的手腕涼涼的聲音說着,“我從小就身體不好,是母親給了我二次生命,她是唯一肯陪着我的人!”
說完商微就匆匆的跑開,男人的腳步非常快,很快消失在眼前,我追過去時卻迷路了!
是的,我在地下甬道里迷路了!
地下甬道有好幾條路!
可是我此時此刻並不知道自己在哪兒!
無論我怎麼走都一直在甬道里!
我想退回到之前那個房間,可又不想面對那對被泡了十年的腎臟以及那個老頭子!
我快絕望了!
這時纔想起自己帶着手機!
我趕緊給席湛打了電話!
第一時間我腦海裏只想的起席湛。
壓根就沒想過荊曳離我最近。
席湛快速的接了我的電話,“允兒?”
我的聲音帶着哭腔喊着,“席湛。”
他溫柔問我,“怎麼了允兒?”
“席湛,我在一個地下迷路……我不知道該怎麼描述,是商微帶我過來的,剛剛我母親去世他跑了,而我沒來得及跟上他就迷路了。”
“我馬上到法國,等我。”
他的聲音帶着裏帶着莫大的安撫和堅定。
我恐懼的說道:“我怕……”
恐懼裏瀰漫着腐朽的味道以及福爾馬林的味道,我想起那對腎臟就忍不住心底的噁心!
我忍不住的嘔吐,席湛低沉的聲音透過電話穩健的傳來道:“寶寶,你胃裏很難受?”
“嘔……”
我沒完沒了的吐,胃裏噁心的要命!
我緩了好久道:“很噁心!”
“遇見了什麼?”
“別問我,我不想提。”我說。
我在甬道里走來走去都沒有盡頭,不知道來到了哪兒,眼前突然豁然開朗!!
是一個偌大的房間。
地下房間。
潮溼不堪。
但裏面放着一張牀。
牀上卻乾爽無比。
像是有人經常打掃。
我過去看見牀上放着一封信。
信的封面寫着——
寫給笙兒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