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水泉哪敢怠慢,忙不迭起身迎過去,道:“許老館主,您千萬別跟我這麼客氣,有什麼吩咐,您直說就是,我一定盡力而爲!”
馬水泉今年才三十五歲,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奈何沒有靠山,一直高升無望。
要是能有機會,攀交到像許世密這樣的人物,他自然會好好把握。
只不過,他心裏也在嘀咕,在這小小的瀚城,能有什麼事情,是許世密辦不到的?
“水泉,不,馬副會長,你可是燕京防疫會副會長啊,而我只是一介布衣,我何德何能吩咐你,應該是有求於你纔對!”許世密客氣了一句,示意馬水泉坐下封。
“現在餐廳裏沒人了,那我就直言不諱了。馬副會長這次來瀚城,也是爲了鼠疫吧?”許世密也坐了下來。
“啊?許老館主,您都知道了啊。您說的沒錯,春節期間,瀚城這邊確實爆發了一場鼠疫,不過所有的感染者,都已經被集中隔離治療了,現在這座城市是安全的!”馬水泉不可置否的點點頭。
許世密笑了笑:“呵呵!我活了七十多歲,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啊,一場鼠疫而已,嚇不到我的,只是……”
“許老館主,您繼續說,我聽着呢!”馬水泉豎起耳朵,他很清楚接下來纔是正題。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許世密說着,掏出來一個信封放到桌上,“據我所知,所有感染者都被集中隔離在瀚城感染病醫院。而且,目前除了專家小組的成員之外,閒雜人等不能出入感染病醫院,更無法進入感染者所在的病房樓。所以啊,我想麻煩馬副會長送去一封書信進去,不知道有沒有難爲到馬副會長呢?”
馬水泉爲之一怔,不禁想到剛剛朋友在電話裏說的那番話。
許世密有個孫子,自幼被送去學醫,很多年都沒回家,最近幾天來到了瀚城……
莫非這封書信,是要送給其孫子的?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許世密的孫子,豈不就是某一個白衣少年?
“馬副會長?”
“嗯?”馬水泉回過神來,連連點頭道:“許老館主,其實……目前就連專家小組都無法進入感染者病房大樓。不過您放心,我一定會想方設法,把這封書信送進去!”
無論有多困難,馬水泉都不會拒絕,因爲攀交許世密的這個機會,實在是太難得了。
“不知許老館主的這封書信,是給誰呢?”馬水泉小心翼翼地拿過書信。
然而。
下一秒,許世密的回答,讓馬水泉狠狠一個猝不及防。
“給一個叫韓楓的年輕人!”許世密眯起眼睛,露出一抹難以察覺的敬畏之色。
“什麼?!”馬水泉險些一頭栽倒在地上。
這封書信,許世密不是要給自己的孫子,竟然是要給那個燕京韓家的棄子,蘇家的上門女婿?
除了他認識的那個廢物之外,瀚城感染病醫院裏面,還有第二個人叫韓楓麼?
可是爲什麼?
如果許世密有什麼話想對韓楓說,直接把韓楓叫到跟前不就是了?
許世密可是燕京第一武館的老館主啊,身份何等的尊貴!
“沒錯,把這封書信,給一個叫韓楓的年輕人,他此刻就在瀚城感染病醫院,勞煩馬副會長了!”許世密拱拱手,起身就離開了。
留下馬水泉坐在椅子上,有些欲哭無淚,白天他對韓楓各種瞧不起,現在卻充當起了信差的角色,要爲韓楓‘服務’,實在是太諷刺了。
奈何,這是許世密交待的事情,馬水泉哪敢馬虎,只能乖乖又乘車來到瀚城感染病醫院。
包括古若蘭在內,專家小組的所有成員,全部站在感染者病房大樓外面原地待命。
“大哥,你怎麼又來了?”馬謹言一臉倦意,走上前問道。
馬水泉剛要說明來意,卻見感染者病房大樓上,掛滿了紅色的燈籠,一眼望去至少有好幾百個,只是沒有點亮。
“掛這麼多燈籠,又是搞得哪一齣啊?”馬水泉好奇地問道。
馬謹言撇撇小嘴兒,解釋道:“都是韓楓的意思,說什麼治癒一個患者,就會點亮一個燈籠。可是都到現在了,裏面一點動靜也沒有,更是一個燈籠沒亮,就只會搞這種花裏胡哨的東西!”
要不是古若蘭一直無條件相信韓楓,馬謹言早就煽動專家小組,把韓楓當做騙子趕出去了。
是,那羣白衣少年把韓楓當做老師,就連華夏第一中醫少年許修平也在其中。
可是憑這點,就能證明韓楓懂得醫術麼?
鬼知道那羣不諳世事的白衣少年們,是不是也被韓楓給騙了!
“管他呢,反正韓楓要是醫治不好感染鼠疫的患者,那他就是千古罪人了,就算不接受法律的制裁,也會社會性死亡!”馬水泉一臉幸災樂禍。
雖然作爲燕京防疫會副會長,有這樣的想法不對,但他是真心期望,韓楓變成一個千古罪人,遺臭萬年。
“對了,大哥,這天都黑了,你不在酒店裏歇着,怎麼又跑過來了?”馬謹言回到正題。
“別提了,喫晚飯的時候,遇見了一位來自燕京的大人物,他託我辦點事兒。”馬水泉攤攤手。
“啊?”馬謹言更加疑惑了。
有人託大哥辦事。
大哥不去辦事,跑來瀚城感染病醫院做什麼?
馬謹言剛要開口問。
卻不想,忽然有人激動地喊了一聲:“大家快看,亮了,有一個燈籠被點亮了!”
馬水泉和馬謹言擡頭一看,果不其然,其中一個燈籠被點亮了。
難道說,已經有一名感染者被治癒了?
“這……怎麼可能啊?雖然已經過去一天時間了,但也只是一天而已,這些人感染的是鼠疫,又不是風寒,竟然有人被治癒了?”馬謹言驚訝的張大了小嘴兒,不敢相信。
馬水泉同樣一臉狐疑:“除非那些感染者們,能夠活蹦亂跳的走出這座病房樓,不然的話,我就不相信!”
可不遠處的古若蘭,卻激動的熱淚盈眶,好像沒有一點質疑。
質疑?
在這個世界上,她可以質疑任何人,包括她的爺爺國醫大師古回春。
但,唯獨不能去質疑韓楓!
因爲在她的心裏,那是個如同神一樣的男人!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一個又一個燈籠被點亮,細數一下,已經有五十幾個。
大紅色的燈籠高高掛,讓原本死氣沉沉的感染病醫院,變得歡慶了許多,也符合春節的氛圍。
可那只是用來點綴,或者祈福的燈籠嗎?
不,那是一個個感染鼠疫的患者,重生的希望!
馬水泉還沒走,同樣目睹着一個個燈籠被點亮。
啪嗒!
忽然,許世密給他的那封書信,掉在了地上,被風一吹,正好吹到馬謹言腳邊。
“大哥,這是什麼啊?”馬謹言彎腰撿起來,又遞向大哥。
“一封信!”馬水泉如實說道。
“信?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人寫書信!”馬謹言有些無語。
馬水泉則一拍腦門,是啊,他來這兒,是爲了幫許世密送信的,光看被點亮的燈籠了,怎麼就把正事兒給忘了。
可感染者病房大樓大門緊鎖,古若蘭站在大門前守着寸步不離,他也進不去啊。
忽地,馬水泉瞳孔一縮,他看到了什麼?
這是許世密的書信,就算沒有密封,馬水泉也不敢拆開看裏面的內容。
但是,信紙劃出來了,馬水泉不經意瞥了一眼,就看見這樣一行字:燕京琅琊武館許世密,拜見韓先生……
馬水泉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腳下發軟,險些癱坐在地上,腦袋也轟然炸響,整個人都傻了。
啊?
這……
什麼情況啊?
堂堂燕京第一武館老館主,竟然對韓楓用‘拜見’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