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站在圓盤中央，看着滿地的屍體，皺起了眉毛。
“屍源是從哪裏來的？”
李謙從一些屍體堆裏將最初斬殺掉的一具女性屍體單獨拖了出來，擺到一邊的空地上，“這是芳蓮吧。”
全身赤裸屍化，肚子上還有明顯的白色濁液。
蘇沫在她身邊蹲下，觀察了她的下體後說道：“被侵犯了。”
陸瑾從遠處走過來，站在屍體前很久，他的臉上沒太多表情，只是淡淡的問，“誰幹的？”
剩餘生還的難民堆裏，幾個面容心虛的男人悄悄的往後擠去。
士兵走上來彙報，“這裏的人太多了，中心區域我們沒法第一時間管控到。”
難民的人流這麼大，相比起來士兵就少了很多。
陸瑾瞥了他一眼，“三天內找不出人，所有普通人的糧食全部減半。”
喫他們的用他們的，還侵犯女人，蘇沫的臉上也有些不好看。
一聽說原本的兩個饅頭會減到一個饅頭，本就飢餓的普通人們直接忍不住了。
他們可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絕對不能以犧牲自己的利益爲主。
命令下達都不超出五分鐘，就有人舉報了。
很快五個瘦弱有老有少的男人被推了出來。
他們被士兵壓着跪在了陸瑾面前，各個冒着冷汗。
陸琛知道這事心中也冷硬異常，他擡眸看向那些難民，“我們收留你們，是讓你們幹這種事的？”
芳雅不可憐，但死的可憐。
陸瑾都沒有給那五個人求饒的機會，直接下手殺了他們。
那恐怖駭人的殺人景象讓那些普通人唏噓不已。
殺雞儆猴也就是這個意思了。
陸琛對於他的做法沒有反對，反而說道：“從今往後在出現這類事情，一個下場。”
他們都不是救世活菩薩，底線被人挑釁，自然不能忍。
這些屍體被一具又一具的往上搬運，少不得陸瑞雪要看見，她坐在羊圈裏擼這小羊，看着那些屍體穿過農場，運到上層。
蘇沫看見她的時候心中一緊，卻沒上去組織她觀察這些屍體。
早晚都是要面對的。
陸瑾在食堂裏找到了正在喫飯的陸媛，看着她早已不顧形象將自己喂胖了一圈。
那點可憐的親情，沒有在她眼裏留下任何痕跡。
對於陸瑾的到來，她還有些高興的詢問，“哥，你來看我了？”
陸瑾目光森寒的盯了她好一會，才站起身，譏諷的說了一句，“芳蓮死了，幹得不錯。”
目視着他的背影遠去，嘴裏還有一塊羊肉的陸媛才反應過來，隨後有些心虛的低下頭。
分享的時間久了，陸媛就不願意在把喫的給芳蓮了，沒了異能者女兒這層關係，也最終導致了芳蓮的悲劇。
李謙站在一邊觀察着他們運送屍體，卻在人羣中看到了一個極爲眼熟的人。
“莫言是什麼時候進入基地的？”
蘇沫轉頭看他，“大概是前面兩批人裏混進來的。”
他躲的在好，還是被李謙看到了。
導致素娘死亡的元兇，他怎麼能輕易放過呢。
李謙永遠都是微笑的，但在素娘這件事上他永遠不會妥協。
“你不會阻止我殺掉他吧。”
蘇沫笑了笑，“在P市的時候你沒下手，現在只要你別弄得人盡皆知，他隨便你。”
李謙點點頭。
下面的這場鬧劇算是收場了。
將那些血液和屍體全部清理乾淨，四層給難民住的地方變得寬敞了很多。
士兵統計上來的數字大約有一千人死亡。
這倒是給剩下的人騰出了很多地方來。
蘇沫看着時間點也差不多了，走到了羊圈裏，拉着陸瑞雪站起來，“我們回家吧。”
陸瑞雪站着沒動，而是把目光鎖定了最後從下面上到農產的陸瑾身上。
他整個人都陰沉沉的，看上去狀態有些不好。
“瑾瑾不高興麼？”
蘇沫低頭看她，斟酌了一會還是說道：“他母親死了。”
陸瑞雪拉着蘇沫的手緊了緊，“那我可以去找他麼，我覺得他會需要我。”
蘇沫搖頭拒絕道：“他現在的情緒不穩定，你可能不安全。”
“讓我去吧。”
女孩仰起頭，“瑾瑾陪着我長大，我不能讓他不開心。”
他不高興，她也不開心了。
蘇沫對她的那雙哀求大眼真的沒太多抵抗力，“可以，但是你今晚不能睡在那。”
陸瑞雪立刻點點頭，鬆開了蘇沫的手飛奔過去找陸瑾了。
懷裏突然撞入了一個軟軟的女孩，陸瑾暗沉的黑眸才射進去些許光亮。
“你怎麼來了。”
“你帶我去喫飯吧瑾瑾。”
陸瑾沒法拒絕陸瑞雪的任何要求，他下意識的看向蘇沫接觸到她含有擔憂和警告的眼神，大手將女孩牽起，“我帶你去。”
陸瑞雪絲毫沒提及陸瑾母親的事情，兩人喫完飯，回到了房間，陸瑞雪滾在他的大牀上問道：“瑾瑾，你沒有親人了嗎？”
“嗯，從沒有過。”
“那你有老婆嗎？你是不是喜歡我媽媽才喜歡我的？”
陸瑞雪趴在他的腿上翻看着童話書，問的直白。
陸瑾也從沒打算隱瞞過她，承認道：“一開始確實是這樣。”
“那現在呢？”
陸瑾替她理了理頭髮，等陸瑞雪嘴巴要癟了，他才柔下聲音說道：“你們是不同的，意識到這點後我從沒混淆過。”
蘇沫從不會向他撒嬌，也不會露出如此可愛的表情，甚至於僅僅有的一次，也只是和他逢場作戲。
現在在他面前的這個小女孩，是真的，在喜歡他啊。
“那爲了瑾瑾你以後不孤單，你等等我長大吧，我給你當老婆。”
陸瑞雪笑嘻嘻的轉過身盯着他的下巴瞧。
陸瑾的身體直接石化，他僵硬的低下頭，“你是我看着長大的，胡說什麼？”
“灰姑娘和白雪公主都有王子來拯救，瑾瑾，以後我拯救你。”
“我給你當王子。”
陸瑞雪從他身上爬起來，在他臉上啵了一口，“你在等等我，我長得很快噠。”
“你該回去睡了。”
陸瑾沒回答她的話，直接揪起她的衣領把人放到了蘇沫房門口，敲響門後疾步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