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謙停下腳步,溫和的面龐下,笑意加深,帶着一絲涼意,“你覺得我會賣了你?”
“誰知道呢”,趙長笙嗤笑一聲,腳步不停。
“你打算跟我揣着明白裝糊塗到什麼時候?”李謙幾步上前,拽了她的手腕,黑眸眯起,“我對你的感情,你是真的要一直裝作看不見?還是你永遠不敢承認,你愛上我了?”
趙長笙的臉上,明豔的笑容出現裂痕,她猛地甩開他,狠聲道:“別自作多情,我可不喜歡你”。
她步子走的很快,帶着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慌亂。
蘇沫做好飯菜端上桌的時候,趙長笙回來了,臉色特別不好看。
她有些奇怪,走過去捏了捏她的臉,“你這是怎麼了?”
“沒事”,她垂着眸,避而不答。
李謙進來的時候,臉上是笑着的,帶着一股子的寒意。
對於他們兩人之間的奇怪氛圍,蘇沫也知道這是鬧矛盾了,趙長笙她心裏似乎一直有個心結,不接受李謙的心結。
不是因爲她,是別的原因。
蘇沫心裏嘆氣,擺着碗筷招呼着沙發上的陸琛和榮白來喫飯。
建雄時不時的就往趙長笙那瞄幾眼,但很快,就被桌子上的飯菜轉移了注意力。
清炒小白菜,紅燒鯽魚,蔥油爽脆南瓜、羅宋湯...
蘇沫做的飯菜,全部都是帶有狀態的,榮白每喫一口,表情就跟天崩地裂了一樣,好不容易打算喫個飯糰子緩一緩。
一層的白糖夾在米飯裏,說不出的好喫軟糯,聽見狀態加成的他,手裏的飯糰都快握不住了。
蘇沫喝着陸琛給的牛奶,好奇道:“有這麼誇張麼?”
榮白用力點點頭,答:“有!”
她被逗笑了,“那就多喫點”。
“嫂子,以後安定下來,開個飯館吧,我天天帶兵光顧”。
“好啊,到時候你們都得罩着我點”。
“沒問題”。
飯後,榮白覺得自己的力氣大了不止一點,他摸了摸自己的掌心,突然想起來,指着那條已經被丟入垃圾桶的魚尾巴,顫聲道:“力量永久加成6點?”
廚房裏傳來水聲,蔣玉蓮和蘇沫在洗碗,建雄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粗聲解釋道:“那個紅燒鯽魚妹妹很早之前就把狀態做滿了,加成是永久的”。
“牛逼啊!”
這一天,榮白徹底丟掉了穩重,像個傻子似的玩弄着掌心的倒刺和建雄爬在天花板上。
蘇沫一出來,看見趙長笙對着天花板翻白眼,還說了句幼稚,等她擡頭去看的時候,也默默翻了個白眼。
兩個壯漢趴在天花板上玩吊燈,畫面太美,她不是很想看。
整整一個下午,趙長笙都沒和李謙說過一句話,李謙亦然。
期間,馮堯被叫過來了一次,商議明天去P市第一人民院的事。
蘇沫拿了一瓶淡紫色的紫娟茶和碧螺春出來,放到他面前,“這是修復內傷的茶水,這是修復外傷的,只要不是喪屍的抓上,都可以快速癒合,作爲你們和我們去醫院的報酬”。
馮堯拿過兩個瓶子,觀察一會後,“成交,明日什麼時候啓程?”
蘇沫看向陸琛,詢問他的意見。
“下午,白天的目標太大,晚上適合躲藏”,男人淡淡出聲。
蘇沫想了想對着榮白問,“他們有精神力異能者麼?”
“有,具體等級倒是沒法估計”。
蘇沫點點頭,又對着馮堯說道:“明天中午,帶着你的人來我們這,我給你們做中飯喫”。
雖然不知道蘇沫要幹嘛,但能喫到一頓美味的中飯,馮堯心情還是很好的。
“那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凌葉坐在一邊的小沙發上,問道:“蘇姐姐,我可以白天和那些孩子在一起麼”。
蘇沫揉揉他的腦袋說道:“可以,你們本來就是同伴”。
凌葉會被陸琛重點培養成那些孩子的頭,提早和他們磨合,也沒什麼不好。
凌葉晃着腿,看上去很高興。
送走馮堯,榮白和建雄也玩夠了,天黑下來的時候,外面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是榮白的兵。
開門的是在沙發上的陸琛,見到他,對方條件反射的行了個軍禮,“陸上將!”
男人點點頭,將他放了進來。
“平民裏面有人疑似被感染了”,士兵嚴肅的稟報。
榮白沉下臉,“去看看”。
蘇沫見狀和陸琛對視一眼,道:“我也跟着去看看吧,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
“容易感染,你們還是別去了,這流感,太兇”,榮白搖頭拒絕。
蘇沫卻執意道:“去看看吧,我或許能有什麼辦法拖延一下也不一定”。
知道她不簡單,榮白思索再三在陸琛的示意下,還是同意了。
趙長笙不想去,回了屋子裏呆着,蔣玉蓮抱着孩子也不敢輕易外出,拉着凌葉跟着回了房。
出了小區,外面的天才剛剛黑下來,路上點了許多燈。
來往的人多了起來,他們穿過異能者居住的區域,徑直到了普通人住的地方,一路上,帳篷裏,破爛樓房裏探出的目光都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們。
蘇沫發現,這些人真的都很瘦,“榮白,這些人平時都喫什麼?”
“一天一碗粥,有炊事班的人定時發放”。
“這塊地區,所有的地都壞掉了,我們沒法種植糧食,物資都是喫一點少一點”,前面帶頭的士兵,忍不住答道。
他們沒有先進的設備,也沒有專業的科研人員,難民營和基地是有着本質的差別的,蘇沫抿了抿脣,看來要想建立一個基地,溫飽這個問題,是首當其中的。
到了一頂發黃的白色帳篷外,幾個士兵遞過來了口罩。
蘇沫捂住口鼻,跟着走了進去。
七個人躺鋼絲牀上,有五個是異能者,又是咳嗽又是發燒,一張臉被燒的都泛着白還冒着汗。
“新出現了兩個有症狀的”,一名脖頸處掛着聽診器的醫生對着榮白說道:“最後一點藥可能連一週都撐不下去了”。
“榮、榮上將”,牀上剛剛發病的兩個人還想起來,又被男人一把按了下去。
“好好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