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屏幕上總是笑眯眯的如一顆滷蛋的樣子不同,徐爭現實中非常有氣場。
從古裝神話劇《春光燦爛豬八戒》走入觀衆視野,到執導加主演囧途系列電影,徐爭一度刷新了華夏當時的電影票房記錄,躋身爲了影視圈舉足輕重和國人家喻戶曉的頂級演員與導演。
至於陶泓,花遊全運冠軍出身的影后級人物,雖然人氣上近年有所淡退,但實力上絕對屬於國內女演員的天花板一波。
不過韓試對陶泓的近況認知,是陶泓在去年的素食主義號召,被全網羣嘲了。
黃博是來芒果臺宣傳新戲的,上何老師的節目,黃罍剛好在芙蓉市,於是友情出場湊局,陶泓是陪徐爭過來參加一場在梅溪舉行的電影活動的。
有何火在場,加上黃博和徐爭幾人都比較容易相處,場子熱的很快。
坐了沒多久,衆人的注意力就又一次集中到了韓試身上。
沒辦法,幾名後晉主持不怎麼敢主動加入羣聊,韓試是在場年紀資歷最輕的,逃不過被調侃討論的命運。
“柿子,你知道在座的人包括我最羨慕你什麼嗎?”何火扯開的話題。
“柿子老師就是完美的化身,簡直讓人嫉妒。”幾位小主持在邊上湊趣,“何老師,你的問題太不好猜了,估計柿子老師都不好意一個個說出來打擊我們。”
“就是。不論顏值、身材、事業、才華,統統都讓人羨慕死了。”
“我比較年輕?”韓試與何火以及黃罍多少年的老交情了,在兩人面前一向出其不意地皮。
“去去去,柿子你是在嘲諷我們老了麼,不帶戳心窩子的哈。”何火大笑,“之前我就和黃老師、博哥與徐導都說起過你,我與黃老師一樣,都特想跟你似的優哉遊哉,真把生活過成了在蘑菇屋的模樣。”
“就是說我不思進取唄。”韓試一樂,“何老師,你昨天才拿易烊哥鞭策過我。”
“不不不,我是在用你當對照,想象自己退休了的日子。”何火促狹地說,望向黃罍幾人,“你們說說,圈裏有哪個藝人如柿子的任性,關鍵人一年就接一兩個通告,一兩年才一部戲,依然火的不可思議,沒天理了不是?”
“經何老師你一說,柿子你是要沒朋友的節奏。”徐爭假意感慨,“想當初我爲了拍電影,真的是殫精竭慮了,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混出了點名堂,好幾部戲才勉強冒出了頭,結果柿子你可好,一個《八佰》就給把我打趴下了。一部電影的票房就讓我的一點微薄成績輝煌不起來了。”
能是一個概念麼。幾年前票房破十億就是轟動性的里程碑式記錄,現在動輒就好幾十億,隨便一部賣臉的爆米花作品都能達到。
時代在往前,普通人沒多大改變,就是口袋裏的票票似乎越來越輕飄飄不值錢了,上層卻越玩越花、數字不斷誇張的趨勢。
“我作證。徐爭爲了拍電影,是花了巨大心血的,付出了無比寶貴的代價才擁有了今時今日的資源與地位。你們看徐爭的腦袋就知道,徐爭曾經有多拼命。”黃博以目示意,在衆人的忍俊不禁中繼續,“我敢肯定,徐爭最羨慕柿子的地方,是頭髮。”
徐爭摸了摸鋥亮的頭頂,與黃博開始了互相傷害:“不是,都是大叔一枚,你有什麼好比我得意的?”
“不過柿子,你當真滴酒不沾?不行哈,要練,男人不會喝酒可不行。”徐爭調轉了矛頭,“你看在座的,就你一個乖乖孩子。”
連陶泓都面不改色地和幾人不時舉杯,杯子裏是相當烈的威士忌。
“喝一點點問題不大,就是我一喝酒就上臉。”韓試卻不過幾人的起鬨,叫了一杯低度數的雞尾酒。
酒的作用比卸妝水都好使,幾杯酒下肚,就敢於放飛自我了,氣氛越發熱絡。
徐爭喝得最痛快,腦門亮成了一個光源。
邊喝邊侃,說的東西五花八門。
何火幾人都是圈裏的人精了,見多識廣,提到誰都能說出一堆小故事來,隨便一個就是可以上熱搜掛好幾天的大瓜。
原來中年男明星也是會聊八卦的,關鍵幾人知道的內幕太多,一旦說起興可就忒勁爆了。
什麼導演三英戰呂布,挑角色開選妃大會,哪個男藝人腳踏四隻船操浪小能手,有個女演員當着人老婆的面勾引投資人,結果被撓壞了臉,後來索性去動了刀,回來變得越發美了,如願把投資人收入裙下。
光怪陸離,精彩度超過所有狗血言情劇。
從內地再說到港島和灣灣,兩地的料又猛多了,羅男孩完全只是個青銅選手。
見韓試全程一副三觀炸裂懷疑人生的表情,陶泓一邊在心裏感嘆從沒見過出道十餘年仍能如此乾淨的小孩,一邊輕聲打趣:“知道爲什麼使勁勸你喝了麼,不讓你同流合污,怎麼好意思當着你的面露出原形來?”
“真長見識了。”韓試低笑了一下,起身告罪,“我去趟洗手間。”
“可別躲酒。”徐爭說。
“別爲難小孩了,柿子跟我和黃老師出來從來都是果汁。”何火不動聲色地圓場,“徐導和博哥的面子比我們大多了,柿子再來一杯就真醉了。”
到了走廊,韓試在裏面微微的憋悶感輕了幾分,甩了甩腦袋,做了幾個深呼吸才往前走。
樓道口站着個侍應生,挺帥的男生,笑容陽光,明顯是認識韓試的。
但高級場所的服務員職業素養顯然比小酒吧高了很多,至少明面上一副見慣了明星的淡定表情,沒有過於熱情。
“衛生間怎麼走?”
“請跟我來。”侍應生引導着韓試穿過一條過道,在韓試進入衛生間時禮貌詢問,“您需要幫忙麼?”
可謝謝你了。
韓試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剛在包間裏才聽徐爭幾人說起過灣仔碼頭呢。
小哥哥被拒絕,臉上露出一絲遺憾之色,職業化的笑了笑就離開了。
不管是被當成了進身之階的萬一機會,或者單純的獵豔試探,韓試都感到了極其不適。
“秒懂的話是不是不乾淨了?”用涼水衝了把臉,韓試深刻反思。
回到包間,差不多到了散場的時候,徐爭幾人第二天都有工作,唯一的閒人韓試又並沒有繼續見世面的意願。
“男人怎麼能不喝酒?”徐爭又一次強調,“柿子,回家了記得多練練,下次必須灌你。”
“走走走。”黃罍半真半假地說,“何老師,下回別叫上柿子了,我怕被我們幾根老油條帶壞了。”
“是柿子說在家呆久了有些無聊,我才順口叫上的。”何火叫屈,“我難道不比你瞭解柿子麼?沒事,柿子多潔身自好一人,想帶壞都不可能。”
“柿子,什麼時候拍新戲,有好的角色別忘了給哥哥留着。”黃博擠眉弄眼。
“你想接柿子的戲就可有得盼了。”何火一語帶過,“所有人都知道柿子營業純看心情,一年半載的一動不動都很正常。你能閒的住心慢慢等?”
“如果柿子讓我等,我願意。”黃博煞有介事。
“能請到博哥,我求之不得,您可太擡舉我了。”韓試苦笑,“我爭取能寫出個配得上博哥的本子來。”
一個夜晚的奇妙之旅,在真心假意的霓虹燈光影裏,韓試回到了車中,車子往城外的家中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