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汐和霍霆均，今天終於辦下了離婚證。
民政局的門口，男人步履如風地走在前頭，從剛纔進去到現在出來，他一個字都沒有吭。
“霍霆均！”顧汐喃喃地開口。
那抹頎長的背影，停頓住。
“我感謝你曾經幫過我，也信任過我，不管如何，你是個好人，以後，要好好保重。”顧汐捏着手中的離婚證，眼底有些潮溼。
霍霆均沒有迴應她半個字，拔開長腿，近乎無情地，上了他的邁巴赫。
顧汐看着它漸漸地駛遠，沒入如梭的車流中。
良久，纔回過神來，上了出租車。
她匆匆趕回醫院。
霍辰燁今天已經開始積極地配合醫生做復健。
霍老太太很開心，靜靜地在復健室外，滿眼溫和與激動地注視着兒子。
彷彿見到了他重新站起來的希望！
轉眼，看見顧汐遠遠而來，她臉上的笑容不着痕跡地，淡下去。
顧汐走到她的面前，微微地對她彎了彎身：“老太太，您方便離開一下嗎？我有話，想跟您聊聊。”
霍老太太垂眸，見到她的手上拿着倆份文件，看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談。
“正好，我也要跟你聊一聊，走吧，去那邊。”
借用了一個閒置的休息室。
顧汐與霍老太太，面對着面。
“老太太，我知道您想對我說什麼，也知道您在擔憂什麼，能不能由我先來？”
霍老太太儘量保持着她的大度，頜首。
顧汐把其中一份協議，還有夾在中間的離婚證，放到了老人家的面前。
霍老太問：“這是什麼？”
顧汐說：“這是我跟霍霆均的離婚協議，以及離婚證書，從今天開始，我和霍霆均已經解除夫妻關係了。”
霍老太太拿起離婚證書，打開看了看。
再翻開離婚協議，目光一一掠過裏面的內容。
“爲什麼會缺了一頁？”她問。
顧汐：“這不是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經跟他理清關係了。”
霍老太太皺起了眉：“顧汐，你果然考慮得很周到，跟霆均離婚，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讓我的兒子當你孩子的爸爸！”
她嘆氣：“你的如意算盤，打得很響啊，你比你那爸爸精明多了！”
老太太的話，很侮辱人。
但從她嘴巴里出來，已經算是很客氣了。
換位思考，她可能還做不到霍老太太那麼冷靜。
一個騙了自己孫子的婚姻，還害自己兒子癱瘓的“壞女人”，的確很可恨，就算人家把她告了，也不爲過。
顧汐很平靜地，把另一份協議，鄭重地放到了老太太的面前。
“這又是什麼？顧汐，你別一套套的，你照顧我兒子想要得到什麼，儘管說！”霍老太太憤慨地詰問道。
“老太太，這不是我向您索要錢財的工具，我只是想，讓您安心，我在裏面承諾，盡心盡力去幫助霍辰燁康復起來，直到他能站起來那一天，我……將會永遠離開這裏。”
霍老太太含怒的神色，剎地變了，驚異地看着顧汐。
“我知道，您一定以爲我在騙您，這份協議，我是找律師起草的，我們籤置之後，還可以找公證人公證，賦矛它法律效力。”
“你要永遠離開，你生在北城，長在北城，你媽媽就在這所醫院的重症室裏躺着，你能去哪裏？”
顧汐故作輕鬆地，笑了笑：“哪裏都能去，世界那麼大，總有我和我媽，還有我孩子們的容身之處，這一點，老太太不需要替我考慮。”
她的心底，其實一片黯然。
帶着昏迷的媽媽離開北城，其實她以前不止一次那麼打算過。
她希望脫離顧洋倆父女的把控，不再受他們的欺凌和威脅。
但每次一想這到底有多難，她就望而卻步了。
“言之下意，你昨天那些話，只是哄辰燁的？”
顧汐苦澀地點頭：“如果不那麼哄他，他又怎麼會以最快的時間振作起來？我問過醫生，他的情況，能恢復行動能力的機率還是很高的，主要是看他自己的意志力，越快去做復健，對愈後越好。”
霍老太太拿過協議，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
協議裏白紙黑字寫着，顧汐不會要求或接受霍家的任何一點點錢財和利益，更承諾，等霍辰燁康復，她會跟霍家所有人，斷絕一切聯繫。
霍老太太看完之後，緩緩地把它入下。
然後又深深地，度量着這個臉容醜陋的女孩。
或許，她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壞？
最後，霍老太太簽下自己的名字。
“顧汐，我相信你最後一次，希望你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