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啓明的這句話，使錢莉莉像是被扼住了咽喉，幾乎窒息。
她臉色變得更不好看，嘴脣發白，眼珠子不停地轉。
內心莫大的恐慌，震住了她。
蕭啓明見她動搖了，繼續攻勢：“而且，霍霆均的手上，也有人證，可以證明在月蓉出事故的那一天，你和月蓉倆個人在樓梯間發生爭執。”
“嗡”地，錢莉莉似乎聽見了頭頂上的天雷滾滾。
“怎……怎麼可能！我那天只是和她聊聊！我不是有心要跟她發生肢體……”
錢莉莉的話戛然而止。
她跟蕭啓明對視着，眼睛瞪得老大。
蕭啓明心知肚明地注視着不打自招的她。
眼神冷沉而又意味深長：“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錢莉莉的心理防線，徹底被擊崩，她身體搖搖晃晃的，要往地上摔下去。
下一秒，她手臂一緊，被兒子一把拉住。
蕭烈扶好錢莉莉，仇視着自己的父親：“你想我媽怎麼做，就直接說！你一直用冷暴力對待她，逼到她走到今時今日的道路，哪怕她有錯、哪怕她有罪，但你也不是完全沒有責任！你沒有資格在這裏高高在上地責備她！”
錢莉莉目光渙散，有氣無力，眸底仍帶着巨大的怨恨：“對啊，蕭啓明，我錢莉莉之所以會惹上這樣的事，跟你有着最直接的關係，過去那麼多年，哪怕你用心給我一丁點的關懷，給我一點點的愛，我至於犯下這樣的過錯嗎！？”
被妻子和兒子憤怒詰問的蕭啓明，緩緩地閉上眼睛，神情哀傷、悔恨。
他喃喃自語，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念道：“對，當年，我就不應該回南城，我真的不應該回去……”
如果他沒有回去，向老爺子提出要跟黃月蓉結婚，就不會有老爺子的極力反對，也不會被老爺子用各種方法威脅軟禁，更不會中了老爺子和錢莉莉的計謀……
如果他沒有回去，他會在北城和已經私訂終生的黃月蓉結婚，相親相愛中生下女兒顧汐，用自己最大的能力和愛意，與月蓉將顧汐撫養成人。
那麼，他的月蓉，就不會遭遇那麼多的禍事，他的女兒小汐，更不會在那樣的家庭中長大，受盡委屈！
良久，蕭啓明才重新睜開眼眸。
他的眼神看似平靜，但眼底下，卻隱藏着巨大的情緒。
“過去的二十多年，是我對不起你，我早應該跟你離婚，砍斷你我這一場錯誤的婚姻，令你空守我這麼久，是我的錯，但我的愛，永遠都不可能給你一點點，因爲，我愛月蓉，我對她的愛，這輩子都不會少，更不會變，無論她過了多久、無論她身在何方、無論她……是生，或是死。”
錢莉莉整個人都呆住了。
她的心臟，彷彿一瞬間被掏空。
而此時此刻，一門之隔的另一個人，也被蕭啓明的話，完完全全地驚住。
裏面這個口口聲聲說着愛她母親，不管她母親是生是死的男人，是誰？
顧汐震驚地擡頭看向神神祕祕把她帶來這裏的霍霆均，滿眼的疑問。
難道，他……他就是她的親生父親！？
霍霆均在她的眼裏，找到了他想說的答案。
他鄭重而溫柔地，對她點頭。
顧汐雙腿一軟，也快要站不穩。
霍霆均長臂將她圈住，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裏。
大掌用力地支撐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