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烈倒也不以爲然,他一屁股坐到錢莉莉對面的沙發上,姿態懶散隨意。
“您不是一向不玩股票的嗎?怎麼,最近怎麼感興趣起來了?您要是閒錢多的話,不如……”
“打住!別想問我要錢,你媽剛剛纔花鉅額買下這裏,哪來這麼多的零錢?你要是爭氣,回家去問你爺爺拿就是了。”
錢莉莉一邊呵斥着,一邊把身後的那份資料,遞給了阿月。
阿月機靈地接過,往樓上走去,把它先存放起來。
一主一僕這古古怪怪的舉動,蕭烈盡收眼底,但似乎並不在意。
他拍了拍扁扁的肚子:“媽,寶寶餓了,給寶寶做點喫的吧。”
兒子一撒嬌,錢莉莉就受不了了。
她說:“好好好,媽這就去給你做喫的,今晚年三十,喫點湯圓怎麼樣?”
“只要媽做的,我都喜歡喫。”
錢莉莉笑了起來:“就你嘴甜!”
她轉身走進廚房裏去煮湯圓了。
蕭烈看着自己媽媽這殷勤的背影,再看看這寬敞豪華的屋。
心裏有自己的思量。
窗外,煙花的聲音響起,他望出去,好幾束盛放的煙火,像雲朵一般,點亮了整片夜空。
蕭烈把頭靠到沙發背上,那一貫痞裏痞氣的臉容,多了幾分看不懂的寂冷。
不久之後,錢莉莉把湯圓端到了他的面前。
“兒子,喫吧。”
蕭烈懶洋洋地挪到自己面前,拿起湯勺,送了一隻湯圓進嘴巴里。
裏面的黑芝麻餡兒,甜到發膩。
“媽,這麼多年了,您做湯圓的功夫,還是沒有長進呀。”
錢莉莉伸手,給了他一個爆粟:“臭小子!你媽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也就願意爲你們倆父子做牛做馬!”
“做牛做馬?媽,打從我就沒有喝過你一點點的奶水,我嗷嗷待哺的時候,您已經將我交給家裏的保姆去照顧了。”
錢莉莉被兒子說得滿臉漲紅,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惱的:“你別聽其它人胡說八道!你媽當時只是奶水不充足,還有,我生完你之後,都產後抑鬱了,所以只能讓家裏的保姆照顧好你,說起來,還是你那不負責任的爸爸的錯!要是他願意多關心關心我,我也不至於那樣。”
她說到這裏,委屈到想哭。
她這個人爭強好勝,愛好面子,也就會在兒子的面前,訴訴衷腸。
蕭烈舀湯圓的動作微頓,眼色黯了黯,隨後,又咧起沒心沒肺的笑:“錢女士,您這是終於想開了,準備棄暗投明,找個對您好的男人嫁了?”
錢莉莉伸手又要給他一個爆粟,不過這一次,蕭烈躲開了。
他摸摸自己剪得並不太規則的髮型:“疼!您要是把我打傻了,誰給你生孫子玩?”
錢莉莉氣笑了:“玩?我是讓你趕緊趁着你哥哥蕭凌生出兒子之前,給你爺爺生一個小曾孫子出來,到時候他一個高興……”
蕭烈“噠”地,把湯勺放下。
“媽,清朝已經滅了,您就別想什麼長孫什麼的了,要生您自己生,我沒興趣。”
他站起來,轉身上樓:“我累了,要去補眠,哪個房間是給我留的?不指明我隨便睡了。”
錢莉莉嘴巴都要被他氣歪了,拍桌而起:“你這個不長進的混小子!你就從來沒有想過要跟你那虛僞的哥哥爭個高下嗎?你纔是你爺爺最疼愛的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