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下，在喫晚飯的過程中，卓芊芸還是忍不住地問道，“那個......我有本小說，是不是在你這裏？”
“小說？你是說《用盡餘生來愛你》嗎？”葉聞銘道。
“......嗯。”她應了一聲，就連書名，他都已經記住了嗎？
“是在我這裏。”他道，“不過倒是讓我有些意外，沒想到你現在又喜歡看這種書了，我記得好像只在當初我們戀愛的時候，你喜歡看這種書。”
卓芊芸一囧，同樣的，她也沒想到，他會把她這本書拿走，“只是打發一下時間，畢竟懷孕了，要遠離一些電子產品。”
“這書你覺得好看嗎？”他突兀地問道。
“還行吧。”她道，一本上了暢銷榜，並且被實體出版的小說，自然是好的。
“可是你難道不覺得，書裏的兩個人，是在彼此浪費時間嗎？守着一個植物人20年，浪費20年的青春，到了最後，縱然對方醒過來了，彼此也已經快要步入老年了。”葉聞銘似漫不經心地道，“與其把感情浪費在一個植物人身上，不如尋找一份新的感情，纔來得更實際，不是嗎？”
卓芊芸看着眼前的男人，“感情從來就不是商品，沒有什麼實際不實際的，只是愛着，所以纔會心甘情願的陪在對方的身邊。”
“是嗎？心甘情願？我倒是更覺得這個女人，像是因爲內疚呢！因爲自己還得這個男主角成了植物人，所以一直被這份內疚所捆綁着。”他道。
“不是內疚，若只是因爲內疚的話，那麼20年來，又怎麼會每天那麼溫柔地去爲一個男人擦拭身體，去爲他翻身，爲他上藥，親手去做那些最髒最累的活兒，若只是內疚的話，那麼直接找個護工，不是更方便麼？”她道。
“那個作者，估計也是和你一樣的心態，所以硬要把這種感情，寫成愛情吧。”葉聞銘道，“用自己的餘生，去賭對方能否醒過來，不是很傻嗎？”
“你真的覺得那是傻嗎？”卓芊芸定定的凝視着對方道。
曾經，這個男人，何嘗不是用他的餘生，在賭一個機會，一個她原諒他的機會嗎？那時候，就算她一次次的告訴着他，她不會再愛他的，但是他卻還是先要賭。
一開始，她何嘗不是以爲，那不過是他的後悔和內疚呢。
可是現在，她明白，那是他愛她，他是願意用命來愛着她的！
只是......如今的他，卻再也不可能會這樣的來愛着她了。
“難道不傻嗎？”他似好笑地反問着她。
她的眼神黯了黯，“也許......真的傻吧。”
“好了，書我帶回來了，一會兒還你，不過這樣的書，你懷孕的時候，還是少看，回頭我去給你買一些適合胎教的書吧。”
葉聞銘說着，低下頭，繼續喫着飯菜。
卓芊芸看着葉聞銘，過了好一會兒道，“你是不是已經不信愛情了？”
話就這樣情不自禁地從她口中問出，連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怎麼會問出這句話。
“這不是你該問的問題。”他擡眼，冷冷的凝視着她。
一瞬間，她的心驀地一顫。
其實，她終究是該明白的，有些東西，終是被她給打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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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依然打電話告知了卓芊芸，嚴瓊瑩的開庭日子，就定在了三天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