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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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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易板房多爲倉庫,也可以用於住宿,不過很多都被妓女所用,成爲交易場所,生意興隆。這裏是夜市黑幫的控制的區域,主要生意是販毒和賣淫,巴什幫輕易不敢進來鬧事,除非想挑戰夜市黑幫的權威。薩米很熟悉夜市內各方勢力的情況,所以選擇進入黑幫控制的區域,防止巴什幫追蹤搜索。

    他輕車熟路地在漆黑的巷道中穿行,不斷拐彎轉向,卻不擔心迷路,也不使用任何照明設備,腳步飛快。

    郄龍始終緊跟薩米,但一直保持兩三米的距離,以防出現突發情況,可及時作出反應。他不是第一次執行外勤任務了,但與行動組合作則是首次,相互間缺乏應有的瞭解,時刻保持警惕也是必要的。兩人一路遇到不少等生意的妓女,濃妝豔抹,衣着暴露,老遠都能聞到劣質香水的味道。

    美軍全面撤出y國後,首都妓女的數量曾有段時間明顯減少,但隨着isis的崛起,大量難民涌入首都,躲避戰亂。難民們找不到工作,政府也救濟不過來,許多年輕女孩爲了生計,只好出賣身體,妓女的數量迅速激增,僅河灣夜市裏就有兩百多名。很多等生意的妓女都認識薩米,放浪地開口打招呼,希望他和郄龍能照顧生意。

    站在巷道中等生意的妓女,年齡都在25歲以上,姿色也一般,經過化妝,黑暗中看不出實際年齡,生意也好做一點。

    薩米老練地跟妓女們調笑,不時伸手在她們幾乎暴露的胸臀上摸上一把,惹起陣陣浪笑,氣氛曖昧。但他並不和妓女糾纏,掏出幾包香菸打發她們,繼續快步穿行,逐漸靠近出口。郄龍也被一名妓女纏住,打開簡易板房的房門,伸手就要拽他進去。他知道這些妓女背後都由黑幫管理,不便強行擺脫,而薩米絲毫沒有幫忙解圍的意思。

    他身上沒有香菸,只好掏出十美元塞給妓女,這才擺脫對方的糾纏,快速跟上薩米。

    薩米靠近簡易板房區的出口時,及時放慢腳步,伸手摟住一名年紀較輕的妓女,取出一包“駱駝”煙,打開與妓女各點一支。他邊抽邊和妓女親密調情,上下其手,弄得對方浪笑不止,引人側目。郄龍看出薩米是在暗中觀察出口附近的情況,跟妓女調情只是掩護而已,警惕性很高。

    他沒有靠近,躲在陰影中等待,同時留意巷道後方的動靜。

    沒過多久,薩米把剛開封的駱駝煙塞入妓女的胸罩內,並順勢摸了一把,嘿笑着離開出口,融入來往穿梭的人羣中。郄龍及時跟上薩米,保持兩三米的距離,緩緩而行。簡易板房出口外是飲食區,類似國內的大排檔,一個個攤位密集排列,食客也很多。薩米在人羣中穿行了五分鐘,然後拐入一家烤肉攤,坐在臨街的桌子上,擡手示意郄龍坐在對面。

    烤肉攤的老闆跟薩米很熟,直接端上剛烤好的牛肉和調味醬,外加四瓶裝的冰鎮啤酒。攤主知道薩米經常買賣一些違禁品,而郄龍又像是外國遊客,因此沒有多問,放下烤牛肉和冰鎮啤酒便走開了。烤肉攤內食客不少,薩米和郄龍佔了最後一張桌子,相互間的空間不大,彼此的說話聲聽得很清晰。

    薩米似乎是沒喫晚飯,洗淨雙手後,用右手抓起烤牛肉,蘸着調味醬大快朵頤,喫相不雅。他邊喫邊用英語讓郄龍也嚐嚐烤牛肉,味道很不錯,別家的烤肉攤都比不了。郄龍喫過晚飯了,此刻一點也不餓,儘管烤牛肉色香味俱佳。他知道一些當地的飲食風俗,喫飯不能用左手,包括遞送東西,當地人對此很忌諱。

    他象徵性地有右手拈起一塊烤牛肉,感覺還也有些燙手,蘸些調味醬,放入口中咀嚼起來,味道確實不錯。他淺嘗輒止,打開一瓶冰鎮啤酒,慢慢啜飲,很自然地觀察四周的環境。他判斷薩米來這裏不可能只是爲了喫晚飯,肯定有什麼目的,但目前猜不出來。

    烤肉攤接近飲食街的盡頭,前方是買海鮮牛羊肉的市場,再往前是買蔬菜瓜果和糧食的,明顯就是一個農貿市場。海鮮肉類區域不時有各種廂式貨車進出,令本來就擁擠的市場顯得更爲混亂,喇叭聲和叫嚷聲不斷。市場內有些身穿美軍叢林四色迷彩的武裝人員在維持秩序,身背akm突擊步槍,手持黑色警棍,不斷揮舞,指揮交通,疏導車輛。

    薩米喫一大木盤烤牛肉,用餐巾紙擦擦油膩的左手,然後從桌下的沙漠數碼迷彩揹包裏取出一部軍綠色m24望遠鏡,放在桌面上,推給郄龍。他點上一支駱駝煙,喝着啤酒給郄龍介紹m24望遠鏡,看上去是在推銷商品。郄龍明白薩米是在消除附近其它食客的注意和懷疑,隨即配合地拿起m24望遠鏡,裝作不懂,認真聽他介紹和解釋。

    郄龍打開m24望遠鏡的護蓋,放到眼前試用,正前方就是海鮮肉類交易區,四五輛箱式貨車在裝卸貨物,很是忙碌。他立時明白薩米來此喫飯的原因,目的是監視海鮮肉類交易區, 具體應該就在望遠鏡可以觀察的區域內,但目標不清楚。他當然會使用望遠鏡,此刻卻做出一副茫然無知的樣子,連物鏡和目鏡的方向都搞混了,越看越模糊。

    薩米探身幫郄龍擺正望遠鏡,趁機低聲用普通話說道:“注意正前方四點鐘方向,藍色箱式貨車,駕駛室裏有幾個人”

    郄龍按照薩米的指示觀察四點鐘方向,很快找到藍色箱式貨車,駕駛室內只有一名男性司機,三十上下,沒留鬍子,正在喝瓶裝水。他繼續觀察箱式貨車周邊的情況,發現車後有人在查驗所買海鮮,接着讓攤主裝上車,然後現金結賬。此人一直躲在車後,郄龍看不清其相貌,除非換個地方和角度,但肯定會引起附近人員的懷疑。

    他不久放下望遠鏡,低頭髮現桌子上多了一部蘋果6,屏幕上有張照片,正是藍色貨車上司機。

    薩米扔掉菸蒂,手指m24望遠鏡用英語說道:“怎麼樣,不錯吧”

    郄龍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當即點頭道:“是不錯,不過外殼表面有些磨損,上面的標識看不太清楚,真假難辨。”

    他的意思是說看不清貨車後面的人,建議換個方位觀察。

    薩米收起手機,開口說道:“絕對是真貨,表面有磨損是上過戰場,更有收藏加重,500美元絕對不貴”

    郄龍聽出薩米不同意換方位觀察,心知他必有計劃,也就不再多說,開始認真討價還價,最終以350美元成交。他取出失而復得的錢包,抽出400美元遞給薩米,瞟一眼遠處的藍色箱式貨車,發現已經裝完貨物,正在緩緩向前開動。薩米背對箱式貨車,根本不回頭,接過四百美元,熟練檢驗真僞。

    他不久取出五十美元找零,同時低聲用普通話說道:“你先走,南門口等我電話。”

    郄龍什麼也沒說,接過五十美元,起身離開,掉頭朝往回走,方向正北。他很快融入熙來攘往的人羣中,直行幾十米後,確定沒人跟蹤,果斷拐入一條買手工藝品的斜街,一路朝南門走去。他十分鐘後抵達南門,並未發現薩米,隨即在附近的小型超市內買了一瓶水,站在不顯眼地方邊喝邊等電話。

    南門是貨車出入的地方,有幾名身穿四色叢林迷彩的武裝人員在維持秩序,同時盤查進出車輛的證件,較爲嚴格。大門外也散佈着很多付不起市場攤位費的小商販,都是些衣衫破舊的兒童,手裏拿着各種物品叫賣。其餘以軍用的剩餘物資居多,也有菸酒和手機,包括許多雜誌,種類不少。

    郄龍雖站在不顯眼的地方,可還是引起了叫賣東西兒童的注意,立時便有三四人圍過來糾纏。他擺手示意不要,可對方並不走開,使勁晃動手中的物品推銷,嘴裏不斷說着什麼,很是煩人。他不想引起門口武裝人員的注意,掏出一下零錢分給圍着自己兒童,不賣東西,只是想打發他們離開。

    兒童們每人分到約五美元,又不用賣東西,很高興地一鬨而散,但其中一人還是塞給郄龍一本破舊的雜誌,而且連封面也沒有。郄龍藉着門口的燈光,隨手翻了翻雜誌,發現竟是美國著名的好色客,模特非常漂亮,尺度也相當大。他剛翻看了幾頁,手機響了,取出接聽,果然是薩米打來的。

    雙方通話只有短短數秒,郄龍很快掛斷電話,順手把雜誌扔進一旁的垃圾箱內,快步立刻大門,沿街朝左行進。他走出不遠,一輛藍色04年款的豐田皇冠緩緩駛近靠邊,開車的正是薩米。他打開副駕駛一側的車門,快速坐進去,順手帶上車門。薩米沒說話,繼續開車前行,不久再度停靠路邊,前後都有車輛停靠,豐田皇冠並不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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