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石脈在筋肉皮,按舉皆劈劈急,曰彈石,是肺絕死脈也。
彈石脈是七死脈之一,也就是中醫常說的七死八亡四不治中的一種。
什麼叫死脈,就是必死的脈象。
再聯想一下之前王康所說的肺癌晚期,張坤的心幾乎忍不住顫動。
張坤勉強保持着面上的表情,不露出絲毫神色,即使明知道王康母親看不到,張坤依舊如此,因爲,此時此刻,張坤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面目去面對。
小心的扶着老人走過院牆,走進屋內。
王康的家也是紅磚瓦房,看上去也似乎有些年頭了,房子一側的廚房還是用古老的黃泥磚堆砌,那種黃泥磚,即使在農村裏也很是少見了。
明明老人已經看不見了,卻彷彿能感覺到張坤的目光,便笑着輕聲道:“家裏簡陋,小同志見笑了。本來我說讓康把家裏改一下,推了建新房,不過那傻小子,怕房子推了我沒地方住,死活不同意。”
張坤笑笑,卻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進了屋,然後在老人的指點下,張坤小心的將老人扶到側屋的一張牀上,牀頭頂着蚊帳,牀上鋪着厚厚的棉被,牀邊的一張小方桌上,則放着各種各樣的藥盒。
張坤掃了一眼,然後小心的扶着老人上牀躺下,然後捏着被子,給老人輕輕蓋着身子。
不過老人剛躺下,便又要掀開被子起來:“哎呀,你看我這人,小同志你等等,我給你倒杯茶。”
不過老人剛動,張坤便忙伸手扶着老人又躺了下去:“大娘,我……,我自己來。”
張坤本想說不用,不過看着老人臉上彷彿固執的神色,便忙改了口。
聽到張坤的話,老人似乎猶豫了一下,不過最終還是順着張坤的手,慢慢躺了下去,臉上稍稍露出點點笑容:“也好,那小同志就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嗯!”張坤輕應一聲,然後在老人的指點下,找到放在屋子角落裏的熱水壺。
水很燙,應該是今天燒的,張坤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給老人也倒了點,小心的送到老人牀前。
牀邊有一條小小的藤椅,上面隱隱也泛着一層“包漿”,看上去似乎也有些年頭了,而且應該是經常有人坐,應該是王康吧。
坐在藤椅上,張坤看着手中白瓷杯,冒着絲絲縷縷的熱氣,雙眼微微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時,半空中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小兄弟。”
聽到聲音,張坤臉上彷彿一愣,擡頭望了一眼。
爲什麼你沒跟着一起去?
張坤眼神中彷彿露出這麼個意思。
卓強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我跟着去有什麼用,也幫不上什麼忙啊,而且,你還要幫我打個電話啊。”
張坤面露不解,這王康不是已經去了嗎?
卓強無奈搖了搖頭:“王康去是去了,但不能保證一定完成任務,我們必須做兩手準備,而且,事後也必須要有人來收尾。打個電話給安全局吧,他們知道怎麼做。”
聽完卓強的解釋,張坤想了想便點點頭,然後放下白瓷杯,向牀上的老人輕聲道:“大娘,我出去打個電話。”
和老人招呼一聲後,張坤便轉身出了房間,來到屋外。
&
nbsp;站在不大的院子裏,張坤沉思了一會,最終決定就用自己的手機打這個號碼吧。
畢竟他已經在王康面前出現過,事後如果有人要找他,幾乎用不了多少工夫,用公用電話什麼的,不過是畫蛇添足。
想清楚後,張坤按照卓強給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滴滴響了幾聲,然後便接通了,那邊傳來一個柔美的女聲:“您好,這裏是燕京氣象站。”
“密碼zq684213,幫我接唐利處長。”張坤按照卓強的吩咐,慢慢道。
那邊傳來一陣鍵盤敲擊的聲音,然後柔美的女聲再一次開口:“好的,請稍等。”
電話中傳來轉接的聲音,然後很快,電話再一次接通,電話中傳來一個沉穩的男聲,開口便是讓張坤微微一愣。
“你不是卓強,你是誰?”
似乎察覺到張坤的差異,旁邊半空的卓強思考了一會然後道:“這個密碼是我專人專用,你的聲音和我不太一樣,安全局應該有聲線匹配儀器。”
張坤默默點了點頭,然後在腦海裏將之前對王康說的話又濾了一遍,確定沒有什麼太大的漏洞後,便又對着電話重複了一遍,並將他剛纔已經請到王康出馬,現在已經趕往鞭炮廠的事也說了一遍。
那邊的所謂唐利處長聽完張坤的話,靜默了幾秒鐘:“卓強犧牲了?”
“嗯!”張坤沉默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張坤先生,謝謝你對國家的幫助,這件事我會馬上安排的。如果可能的話,還請這幾天時刻保持電話暢通,也許之後我們還會需要你的幫助。”
張坤輕輕點了點頭,然後電話掛斷。
張坤收起電話,然後擡頭望向卓強:“這樣的話應該沒問題了吧,有王康和安全局出手,那份文件一定能追回來的吧。”
聽到張坤的話,卓強卻是沉默了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這已經是我們所能做的全部了。”
“嗯!”張坤點了點頭,然後就要轉身進屋的時候,張坤陡然一愣,然後猛的擡頭望向卓強:“壞了,王康沒有武器,他連把槍都沒有。”
張坤突然一驚的樣子還讓卓強差異了一會,不過當聽完張坤的話,卓強便笑着點了點頭:“沒事的,看你身手不錯,應該是學過武功吧,不知道你看過武俠小說沒有。”
“在武俠小說裏,有一種高人,飛花摘葉皆能取人性命。而對王康他們那種人來說也同樣如此,即使一根繩子,一塊石頭,一塊鐵片,都能成爲致命的武器,放心吧,沒問題的。”
聽完卓強的解釋,張坤想了想,便也點了點頭。飛花摘葉傷人張坤也許做不到,但如果有石子的話,隔着十來米打傷人,張坤卻是可以辦到的。
特種兵,應該有自己的辦法吧,畢竟相比於自己,他們的專業纔是殺人。
張坤點了點頭,然後不在說什麼,轉身進了屋,又一次回到王康母親的牀前。
老人躺在牀上,一雙白目睜開着,望着頭頂的蚊帳。似乎聽到張坤進來的腳步聲,便轉頭望了過來,待張坤在藤椅上坐下後,老人突然開口道。
“小同志,你說,康,什麼時候能夠回來?”
張坤微微一愣,沉默了片刻,臉上露出一絲輕笑,然後輕聲道:“大娘,很快的,應該來回幾個小時就夠了。”
如果,順利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