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突然旁邊正在修建廠房的工地上,一個頭戴安全帽的工人奇怪的望了張坤一眼,喊了一句。
“你在找李亮?”
張坤愣住了,然後飛似得跑到那工人面前,一臉的驚喜。
“你知道李亮?你認識他,知道他在哪嗎?”
工人取下安全帽扇了扇,然後望着張坤:“你要找的李亮是哪裏人?”
“南湖省清遠市元寧縣。”張坤連忙報了出來。
“元寧縣啊,那應該沒錯吧,李亮聽說好像就是元寧縣的。”工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聽到那個李亮也是元寧縣的,那麼只是同名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張坤臉上大喜,李亮啊,終於讓我找到你了。
“對了,你是他什麼人啊?”工人突然問了句。
“哦,老鄉,我是他老鄉,來找他有點很重要的事轉告給他!”張坤連忙道。
“這樣啊。”工人點了點頭:“我們這裏確實有一個叫李亮的,也許就是你要找的吧。”
“不過,他現在不在這邊工地,他被調到新基地去了。”工人聳了聳肩道。
“工地?”張坤一愣,然後有些遲疑的問道:“李亮在工地做什麼?”
“哦,以前是做搬磚的,現在嘛,他身體不太好,工地就給他安排了個比較輕鬆的活,應該是在攪拌水泥吧。”工人笑着道。
搬磚?攪拌水泥?
張坤擡頭望了一眼同樣驚訝萬分的李從德。
過了一會,張坤默默的嘆了口氣。看來真的只是同名同縣而已了。
張坤苦笑一聲:“這位大哥,謝謝你了,不過恐怕這個李亮不是我要找的李亮,打擾了!”
說完,張坤便要轉身離去,不過,半空中的李從德突然飛了下來。
“張坤,你再幫忙問問,他說的那個李亮多大了?是不是鼻子上有顆痣?”
張坤愕然,望着李從德臉上的焦急。
你難道以爲這個李亮就是你家的亮子?
不對啊,這可和你家李亮跟你說的可不一樣。
好工作,高工資,輕鬆,住着漂亮的房子……。
等等。
張坤臉色突然一變。
他轉頭望着那工人大哥:“大哥,你說的李亮年紀多大?鼻子上有沒有一顆痣?”
工人大哥看張坤本來要走了,聳了聳肩,也正要回去繼續工作。
不過聽到張坤一問,他本能的回道:“嗯,李亮啊,應該有二十六七了吧,具體多少我也不知道。”
“不過!”工人大哥歪着頭想了想:“他的鼻子上,確實有一顆痣,這個比較少見,所以我倒是記得挺清楚的。”
鼻子上真的有痣?
張坤的心一下繃得好緊,他深呼吸,然後望着工人大哥。
“大哥,能不能麻煩您帶我去找一下那個李亮,他也許就是我要找的人!”
“這個!”工人大哥遲疑了一會:“我現在還要上班啊。”
張坤二話不說,從錢包裏掏出一張老人頭塞到工人大哥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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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大哥,拜託了,這對我真的很重要,我必須要找到他,幫幫忙!”
工人看着看着手裏的紅票子,想了想:“行,你等我幾分鐘,我和工頭請個假!”
“哎!”張坤連忙點頭,然後工人大哥走回工地。
兩分鐘後,那工人大哥推着摩托車走了出來。
“走吧,那裏還挺遠的,我載你過去!”
“嗯,謝謝大哥了!”
兩人騎上摩托車,然後直出了金茂基地,十幾分鍾後,摩托車在另一個正在建設的工地前停了下來。
兩人下了摩托車,工人大哥帶着張坤來到工地旁,一個簡陋的棚子前。
“喂,李亮,有人找!”工人大哥對着棚子大叫一聲。
“誰啊!”一個略微嘶啞的聲音傳了出來。
隨着聲音,一個端着個不鏽鋼碗的青年男子走了出來,飯碗裏有着大半碗的米飯,米飯上面蓋着幾片白菜葉子和幾塊黴豆腐。
這就是李亮?
張坤轉頭望向旁邊的李從德。
李從德已經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巴,但是眼眶裏,淚水卻忍不住的不停的流下。
是他,李亮。
張坤右拳狠狠的握緊,他飛快的衝到李亮面前,右拳狠狠朝着李亮轟去。
突然,張坤頓住了,他的拳頭停在李亮的額頭面前。
“你,你的臉!”張坤呆呆的望着李亮的腦袋。
李亮的頭部有一半的位置完全焦黑,而且皮膚拉下。
“你幹嘛,想打架嗎!”李亮被突然打來的拳頭也是嚇得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一絲猙獰。
沒錯,燒焦的臉龐在此刻變得是那麼的猙獰。
張坤呆呆的望着李亮左邊那完全燒焦的頭皮,然後順着往下看,只見李亮端着碗的左手,露出來的部分也有大半焦黑。
尤其是左手五指,現在只剩下三個手指頭。
這就是李亮?
那個,在一家大型公司做事,工作輕鬆,工資待遇高,據說一年有十多萬。
而且,公司裏還安排了房子,是一間很大,很明亮的房子,住的好舒服。
說的是後面這個,遮風擋雨都嫌漏的棚子嗎?
張坤右手握的緊緊地,他渾身在顫抖。
而此時,帶着張坤來的那位工人大哥連忙衝了過來,從後面一把抱住了張坤。
“你幹什麼,你不說是李亮的老鄉嗎?你打什麼人啊!”
張坤是他帶來的,可不能讓張坤在工地鬧事啊,否則他都有麻煩。
不過,此時張坤已經完全不在意了,他呆呆的望着已經飛過來,看到李亮的臉,不停大哭的李從德。
“亮啊,我的亮誒,你怎麼變成這樣了,爲什麼,你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子!”
李從德大哭着,看着李亮此時的模樣,即使他已經死亡,但是他依舊感受到了心碎。
悲痛欲絕的哭聲讓張坤的心好痛。
他望着李亮,喃喃的問道:“爲什麼,你的臉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