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苦笑道:“我今天不該來此。”
阿飛冷笑道:“來都來了,說這話不覺得虛僞麼”
對於沈浪,阿飛的感情非常矛盾。
一方面是佩服,沈浪天下名俠,江湖人人傳頌,誰不喜歡有個大英雄父親。
一方面是怨恨,沒有人願意成爲孤兒,更沒有人願意在和野獸的搏殺中長大。
阿飛誤會了沈浪,沈浪不是拔吊無情的段正淳,他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個兒子。
如果知道,他絕對會擔負起父親的責任。
聽到阿飛的話,沈浪面色更苦了:“虛僞,這話確實非常虛僞,你願意原諒一個虛僞且不負責任的父親麼”
沈浪這話如同在沸油中澆了一碗水,立刻炸開了鍋。
除了早就知道的林軒,其餘的人無不是被炸的暈暈乎乎的,就連上官金虹和獨孤羽,也失去了淡定。
沈浪天下名俠,原本該是圓滿無缺的神人,可他有了一個私生子,還是多年不敢認的私生子,這事情若是傳出去,鬼知道會傳成什麼樣子。
謠言止於智者,可天下九成九的人都是愚者,這些人喜歡看英雄人物跌落神壇,越是英雄人物,跌得越慘,他們越開心。
千夫所指,積毀銷骨。
若是金錢幫和魔教的人暗中推動,說不得沈浪一日之內便會從大俠變爲小人。
沈浪知道這些麼知道,沈浪的智計比上官金虹不差半分。
可他不在乎,他只想讓阿飛承認自己。
他是一個父親,而不是什麼大俠,他也從來都不想當大俠。
阿飛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阿飛很矛盾,從小到大他最想見的父親就在眼前,願意冒着身敗名裂的風險在天下人面前承認他這個兒子,誠意已經做到了極致。
看着臉上滿是苦澀和期待的沈浪,阿飛猛地跑出了金錢幫,沈浪看了林軒和李尋歡一眼,一個閃身追了出去。
眨眼間,形勢再次發生變化。
金錢幫佔據絕對優勢,林軒和李尋歡進可攻退可走,獨孤羽孤身一人,最是危險。
空氣如同凝固了一般,原本嘰嘰喳喳討論沈浪和阿飛關係的人沒有一個敢張嘴,生怕一個不小心便被擊殺。
林軒左右看了看:“咱們打還是不打,若是開打,咱們換個地方放手一搏,若是不打,我喫飽喝足,是不是可以走人了。”
獨孤羽道:“打,當然要打,不過要確定章程,咱們兩個玩刀的必須打一場,二十八天後,天山之巔,我等你,上官幫主和小李探花早晚也要有一戰,你們自己安排。”
荊無命冷冷的說道:“我呢”
“阿飛啊,你和阿飛是命中註定的對手。”獨孤羽笑呵呵的把衆人“分配”完畢,而且分外“合理”。
上官金虹道:“這裏是金錢幫,不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要不要打,怎麼打,你們說了不算。”
林軒無所謂的說道:“那你說怎麼辦,要打就打,婆婆媽媽真是無趣。”
上官金虹道:“我想試試例不虛發的小李飛刀。”
“什麼時候”
“三十天後。”
李尋歡點了點頭:“好,我答應。”
二十八天後,林軒和獨孤羽決戰於天山之巔,三十天後,上官金虹和李尋歡生死對決,這等大事,卻讓人愁白了頭。
天山和金錢幫分舵距離很遠,看林軒和獨孤羽的決戰,就看不到上官金虹李尋歡的決戰。
而放棄天山之戰,卻也未必看得到龍鳳雙環和小李飛刀的巔峯對決。
強者比武,是爲了武道,不是爲了名譽,更不是街邊雜耍,怎會隨意讓人觀看。
林軒和李尋歡離開了,獨孤羽也離開了,上官金虹沒有做任何阻攔,不是沒有阻攔的能力,而是不能那麼做。
沈浪僅僅現身不到一刻鐘,但江湖局勢隨着他的現身徹底改變。
出於對阿飛的愧疚,只要阿飛開口,沈浪絕對會幫李尋歡。
想要對付沈浪,只能找一個讓沈浪無法插手的藉口。
決鬥,便是最好理由。
而且,上官金虹一直都想試試,小李飛刀是不是真的例不虛發。
獨孤羽的到來完全是個意外,也是一個驚喜。
若是沈浪沒有現身,獨孤羽就是上官金虹稱霸路上最大的敵人,沈浪現身,獨孤羽就是他最可靠的盟友。
縱然兩人最終必有一戰,可現在,兩人就是盟友。
上官金虹很淡定,他有一個獨孤羽沒有的優勢,出身。
魔教和中原武林歷來都是仇敵,沈浪無心江湖爭端,卻絕對不會不管魔教入侵。
沈浪,便是擋在獨孤羽身前的一座大山,不把這座大山移開,獨孤羽入侵中原的想法就只能是想法,而不是現實。
想清楚了這些,上官金虹略微放鬆了一點,回到了住處,在那裏,鐵姑正在等着他。
荊無命也回到了住處,南海娘子早已離去,桌子上擺着一封信,信中只有三個字“我有了”。
三個字,僅僅三個字,遇事冷靜天塌不驚的荊無命驚得合不攏嘴,拿起茶壺一連灌了一壺涼水,才稍微緩過神來。
看着信上娟秀的文字,荊無命的心,亂了。
林軒看着似乎胖了二兩的李尋歡,好奇的問道:“上官金虹沒有控制你的行動,你爲何不走”
李尋歡苦笑道:“走,我能去哪”
“青城山,我給你留了個養老的地方,還給你準備了一個媳婦。”
聽到這話,李尋歡想都不想,轉身就跑,兔子都沒他跑得快。
看着李尋歡的背影,林軒搖了搖頭:“跑,你能跑哪去。”
李尋歡確實跑不了多遠,剛剛跑出二里路,找個小酒館想要喝幾杯,便遇到了孫小紅。
鬼使神差的,李尋歡沒有離開,而是和孫小紅拼酒,一直喝到醉的不省人事。
魔教一處分舵,林仙兒冷笑着把身上的男人的穴道制住,運轉吸星大法,把他的真氣盡數吸收乾淨。
潮紅的玉容露出滿足的笑容,不勞而獲的快感,實在是太爽了。
房間外,一個緋衣公子嘆了口氣,自己一生所學,怎麼落到這等人物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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