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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間島問題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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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在中東路一役插手北滿鐵路不成功後,日本仍不甘心。它們在滿洲里雖然有軍事存在,但名義上只是干涉蘇俄,至少在大義上無法合理利用。而且中東路問題一發作,張作霖政|府就關閉了北滿鐵路終點綏芬河站與蘇俄的聯繫。隔着蘇俄遠東地區,日本人的手也不好伸得太遠。

    思來想去,他們把目光放在了爭議中的延邊地區。

    說是爭議,其實也就是日本人單方面的“爭議”而已,歷代中國政|府都是不承認的,而且在法理上,日本人的說法都沒有可取之處。但這種“爭議”之所以存在,跟中國的孱弱、晚清政|府的無能、和朝鮮人的恩將仇報有關。

    這個“爭議”就是間島問題。

    間島,原名“墾島”(因大批朝鮮移民越界墾殖而名),是韓國人對圖們江以北,海蘭江以南的中國延邊領土的單方面稱呼,包括延吉、汪清、和龍、琿春四縣市。清末時期,朝鮮北部的邊民因爲災害貧窮等原因,到一水之隔的中國尋求生存之道。作爲當時的宗主國中國,也大度地劃出一片地方來讓他們耕作,這本是仁義之舉,但是想不到打開的是潘多拉的盒子。

    當日本吞併朝鮮後,開始覬覦起延邊地區來。1906年11月18日朝鮮參政大臣樸齋純致函朝鮮統監伊藤博文,要求日本派員前往中國延邊地區保護朝鮮墾民,此話正中日本政|府下懷,但考慮到成立殖民統治機構與駐屯憲兵隊易引起中國人民的強烈反對和歐美列強的關注,遂改爲暫先在延邊地區建立朝鮮統監府的暫駐機構。

    接着日本聲稱中朝國界未清、間島(中國延邊地區)歸屬未定,又以保護朝鮮墾民爲藉口,非法入侵中國的延邊,間島(即中國延邊地區)問題由此產生,在張漢卿穿越前還被某個棒子國家的無恥御用文人屢屢提起。

    於是,自1907年8月起,中日兩國開始進行“間島案”之交涉,終至1909年9月,長達兩年之久。中日“間島案”交涉一是在兩國中|央政|府、使節之間進行;一是在清東北地方政|府和日本在延邊非法設置的統監府間島派出所之間進行。

    但日本人高明的是,將“間島”這一主權問題納入與其他五項有關鐵路和煤礦的談判。談判延續到了1909年,日、朝在所有“間島”地區加強騷擾,清政|府不堪其擾,考慮到“事必籌乎緩急,害必權其重輕”,決心在路礦談判上讓步,以確保領土主權。

    當年雙方簽訂了《圖們江中韓界務條款》,其中明確規定:圖們江爲中韓兩國國界,並以石乙水爲江源。從此,中韓之間幾十年之久的邊界問題得以解決。後來的“滿洲國”和朝鮮邊境,中國和朝鮮邊境都沒有改變過。在圖們江以北開墾的土地上,仍然允許韓民居住,算是留了一個尾巴。

    只是到正史上二十世紀七十年代,隨着韓國的經濟騰飛,即所謂“漢江神話”,韓國右翼民族主義擡頭,所謂“間島”問題又開始被臉皮宇宙無敵的棒子們拿來吆喝。

    不過條約簽定了,不代表中國政|府可以有效約束朝鮮人來東北。這個地方邊境本來就漫長,界河圖們江又不是很寬,尤其是上游至江源地帶,河多水淺,邊界不明,源頭不清,很多地方都是犬牙交互、造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這個地方,邊境管理本來就很難,何況別有用心的人在其中興風作浪?

    所以,圖們江的水,其實渾着呢。

    日本人在中東路無處染指後,目光重新又掃到這裏,他們意圖在這裏打開一條通向東北腹地的通道。當然,直接派兵是不行的,中華民國好歹也是爲列強承認的主權國家呢。於是,他們使用了最拿手的“先禮後兵”招數。

    辦法是讓生活在延邊地區的朝鮮人亂起來,然後日方再以“平息事態”爲由派兵堂而皇之地進入該地。根據在東三小蠶食的經驗,只要是日本兵到達的地方,就將是日本勢力實際控制的範圍。

    這不,一則朝鮮墾民暴力抗拒當地行政管理的消息引起了張漢卿的注意。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作爲東北目前的財政主要來源之一,農業稅是張漢卿賴以發展東北經濟的基礎。按照中國千年來已經深入人心的道理,種地納糧是應有之義。這時可不像後世,種糧不但免稅,還有直補。

    隨着張作霖實力擴大,奉系對於東北的控制也開始由大中城市落實到基層,特別是土地改革的進行,政|府對一線鄉村的觸腳比以往夯實了許多。各鄉鎮派出所、財政所、政|府,與人民黨基層黨支部一道,牢牢地把持着行政權。

    針對吉林南部朝鮮族民衆多的特點,自治政|府提出了“中華民族”這個大概念,來引導民族主義傾向。仿效後世戶籍制度,在這片土地上有效排查了“雙重國籍”、越界朝民和日僑。

    井然的秩序,讓日本人無法興風作浪,因此就人爲地發動動亂。組織者就是在暉春一帶極有名氣的“一進會”北墾島支部。

    “一進會”是韓人社團,原本是爲賣韓媚日服務的,後來又成了日本向中國擴張的幫兇,在所謂“間島問題”上也扮演重要角色。它很早就向間島地區滲透,1905年10月,一進會就派會員李光洙“巡視”間島。此後大批一進會員移民間島,他們在臨江六道溝設立總部,並在間島其他地方設立許多分支機構,進行各種偵察和破壞活動,與日本的“間島派出所”狼狽爲奸,企圖攫取當地的主權,比如一進會的頭目之一金禹龍就在間島派出所任職。

    對此,《吉林舊聞錄》一書有詳細記錄:“韓人於延、琿、和、汪四屬,舉族來遷人數已逾四十萬。勻計戶口,韓人將過半數,期間多桀黠者,多‘一進會’中人,領荒租地,詭託混冒。吾深懼‘一進會’爲犬,而日人嗾之、‘一進會’爲傀儡,而日人牽其繩索而動也,則延邊即朝鮮之覆轍也。履霜堅冰,亦曰殆哉!”

    清朝政|府對於一進會持不歡迎態度。吉林當局制訂的《保守主權14條》中明確規定:“越墾韓民既守從中國法律,便是我國之墾民。又有入韓國一進會者頗多,似此種人,不論其是否我歸化韓民,即行逮捕之,亦以民事刑法分別處治之。”但有日本人在這裏撐腰,事件一旦牽扯到“友邦臣民”,曾經的天朝上國對它的原小弟就沒有辦法了,一進會一直是中韓邊界上令清政|府頭疼的問題。

    東北一統於張作霖後,形勢開始發生變化。張作霖沿襲之前作法,對墾荒韓民進行改土歸流。願作中國之公民者,給予戶口,認可並保護其耕地;不願爲中國之民者,限期驅逐出境,並沒收土地。這樣,原先被一進會控制的民衆開始分化,在吉林政|府的壓力下,許多韓民表示願意歸順----他們本來就是天朝大清屬國之民,對此殊無牴觸。

    總也會有一小撮頑固不化者,卻以“世代”在此耕種爲由,只臣服於韓人管理。中國當地政|府還是很仁慈地,要求他們在夏糧收成完成後限期離境----這是爲他們的生計考慮呢。可他們不知感恩,既拒不離開,反而連本來就要交納的糧稅都停交了。

    更令人髮指的是,“一進會”北墾支部四處鼓譟民衆說:“如果間島重新劃歸朝鮮,或者退一步由我們自治,就可以免除糧稅,還可以由韓人管理這塊土地。有大日本帝國撐腰,支那政|府是不敢對你們動粗的。”

    一羣白眼狼受到蠱惑,真的就拒絕交納地租了。更有甚者,他們還私下串聯,要拉起更多的人向吉林省政|府“請願”,要求暉春實現“韓人治墾”。

    “憑什麼東三省可以脫離中|央而自治、搞了個奉人治奉,我們就不可以?這個土地上居住的一半以上都是大韓子民,這塊土地當然該由我們大韓民族的人管理。”這是他們主要的論調,竟頗有市場。

    本來還只是“請願”性質的鼓譟,吉林省和暉春地方政|府卻如臨大敵,爲何?因爲自清末民初以來,這裏已經有過好幾次事端了。按理說這種內政解決起來並不難,只要政|府足夠強硬,但是因爲有日本人在後面搖旗甚至衝到第一線,每次都是上升到國際層面。

    再說,上千人的隊伍也不少了…足以引起一場不大不小的風波…

    新任省長劉尚清頗感鬧心。他這個人特點是言行有板有眼,待人彬彬有禮,處事最穩健,頗具“孔明一生唯謹慎”之長處。這一點爲張作霖所喜,也是張作霖文官系統中位列三甲的人物,僅次於對王永江的器重。與張國淦、王永江能夠並列成爲東三省省長,足以說明問題。

    因爲是搞經濟出身,更以精明著稱,洞悉獨善其身的哲理,有時則被視爲過於持重,每置身於譭譽之間,亦或未始不是幾度出撫入閣的契緣。

    正因爲如此,他在對待暉春“韓人治韓”問題上小心謹慎得過了頭,只想妥善安撫。他一邊指示暉春地區專員穩妥化解“民怨”,一邊派人尋求妥協之道,答應墾民們暫緩對他們的土地徵稅。

    誰想這一來更讓被洗腦的墾民們上道,他們乾脆喊出“自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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