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盯着厲正霆半天，還是沒能喊出來。
她爲難得想要咬斷自己的舌頭，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就是一場交易，讓她用夫妻之間的愛稱，簡直難以說出口。
現在的小孩子在幼兒園都聊些什麼？感覺比他們這些大人聊的話題還成熟。
“媽咪，難道你們真的在鬧離婚嗎？”
厲西胤此刻發出來的聲音，已經帶着哭腔。
在慕北還沒轉頭看向他的時候，他的悲傷都還沒達到眼底，可聲音卻悲切，彷彿是個即將被丟棄的孩子。
慕北滿臉爲難的轉過頭去，看着小包子可憐兮兮的神情，整個人充滿負罪感。
如此可愛的小包子，渴望得到點家庭的溫暖，她怎麼能夠拒絕呢？
厲正霆坐在餐椅上，神情冷漠的繼續喫早餐，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心情是越來越愉悅。
這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便宜兒子，還有那麼點用處。
不錯，這纔是他的好兒子，值得獎賞。
“媽咪，你是像別的小朋友說的那樣，已經紅杏出牆了嗎？”
厲西胤肉乎乎的小手，緊張的抓着她的手，牢牢的不鬆開。
聽着小包子說出的話，尤其是‘紅杏出牆’四個字，慕北的一口血差點噴出來。
現在不是她出不出牆的問題，是小小的年紀，誰教他用的成語，簡直可怕到極點啊。
“沒有，媽咪沒有背叛你爹地。”
慕北說着，神情變得認真起來，直直的盯着小包子。
“你告訴媽咪，誰教你‘紅杏出牆’四個字的？”
坐在慕北身旁的厲正霆，在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冰冷的神情差點沒繃住。
“有個小朋友說的，她說是聽她奶奶說的，整天說她嬸嬸紅杏出牆。”
厲西胤微低着頭，隨口編造一個謊言來。
別說紅杏出牆了，就連生僻字和文言文都不能難倒他。
“額……呵呵……以後可不能對別人亂用這四個字，尤其是對女人，懂嗎？”
慕北滿臉黑線的囑咐他，嘴角猛地抽搐幾下，笑得很尷尬。
“恩。那媽咪不和爹地離婚了嗎？”
厲西胤神情認真的問她，水汪汪的大眼睛裏充滿期待。
他眼中的渴望，讓慕北難以說出別的話來，只能順着他的話說下去。
“你聽好了，媽咪不會跟你爹地離婚，永遠都不會。”
慕北違背良心，說出這番話來，希望在離開的時候，不會對小包子造成傷害。
聽着慕北最後的話，厲正霆的動作微微一頓，擡眸看向她，眸眼中的神情和留戀毫不掩飾。
“那媽咪會喊爹地老公嗎？爹地也應該喊媽咪作老婆呀。”
厲西胤神情天真的出聲，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長長卷卷的睫毛上還沾着淚水，彷彿是沾在葉子上的露珠。
“……”
慕北無言以對，內心很崩潰。
她以爲成功的將話題轉移，還想着給他夾菜，哄他多喫點，讓他沒時間想稱呼的事情。
誰知道她都來不及張嘴，小包子就將話題給轉移回來，還要讓厲正霆喊她老婆！
慕北的身體輕輕顫抖兩下，讓她喊厲正霆老公都讓她心驚膽戰，再讓厲正霆喊她老婆，簡直是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