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昌胥被董林選一頓罵,老臉一會紅一會白,羞愧難當。
他心底陰毒地想着,若不是他招的兵馬不知何時漏了消息,什麼親王不親王?他董昌胥纔是王!這個董林選也是要死的!
董昌胥的兵馬被賢王滅了,然而董昌胥賊心不死,竟開始再一次偷偷招兵買馬起來,只不過這次做得更隱蔽。
董林選瞭解董昌胥,只能嘆了口氣,“話說回來,老弟若聽二哥一句勸,此事便算了吧。傳良能回來就回來,若回不來……孫姨娘那不還有一個嗎?就算是傳良回來,也不能……你懂的,留下也是生不如死,回頭你再納幾個好生養的,多生幾個兒子,好好培養。”
董昌胥面色青紫,咬牙切齒,“不行,如果傳良被他們傷了也就罷了,如果死了,我絕對要一個說法,哪怕是到京城告御狀!就算他們是親王又如何?親王就能無法無天地欺壓百姓?”
“……”董林選乾脆被氣笑了,笑着搖了搖頭,再沒說話。
董林選能說什麼?他只覺得面前這個人顛倒黑白久了,連腦子都顛壞了——到底誰欺壓誰,自己心裏沒個數嗎?而且就算到京城告御狀,你怎麼告?說你孽子帶人襲擊堂堂親王妃,隨後你孽子失蹤了,讓皇上懲治親王妃?不說別的,如果這麼告上去,不抄你滿門,人家就不是皇帝!
然而董林選知道,董昌胥已經膨脹到失去理智,他現在也要開始爲自己打算,用最快的速度甩來董昌胥,與他劃清界限。
想着,董林選便起身,“既然老弟你有自己的打算,那本官就告辭了。”
剛剛還自稱“二哥”,現在則成了“本官”。
董昌胥憤怒,“二哥,你就不幫幫我?”
董林選似笑非笑,“你想我怎麼幫?”
“你去王府幫我要人!”董昌胥一捶桌子。
董林選冷笑道,“老弟,本官與你不同,你便是告御狀到了京城,還能喊出一句賢王妃欺壓良民,但本官如何告狀?說賢王憑官位以大欺小?咱們官場之人的信條是官大就是官大、官小就是官小,下屬服從上級,沒人敢逾越。”說着,轉身就要走。
當走到門口時,又忍不住陰陽怪氣的諷了一句,“加之,老弟與王府這般撕破臉的目的是什麼?就爲了一個太監兒子?你就沒想過,如果孫姨娘給你生了一個兒子,這家怎麼分?嫡庶怎麼分?難道你們董家讓一個太監繼承?多的本官便不說,你自己想罷。”
董林選走了,董昌胥跌坐在座位上。
他能看出董林選在劃清界限,但他可不會給董林選機會。
至於此事怎麼辦?呵,他絕不會放過王府!
……
王妃遇刺一事在溱州城傳得沸沸揚揚,到了傍晚時,王府有消息傳出,說王妃的馬車甩開了賊人,安然無恙的歸來,衆人也算是鬆了口氣。
然而卻沒人想到,王府又出了一件麻煩事!
王府正門,董家管家帶着一衆下人齊齊跪在王府門口,足足跪了三十幾人。
這三十幾人嚎啕大叫,“王妃還人,王妃快把少爺還回來,今日的什麼行刺都是王妃的陰謀詭計,趁機將出遊的少爺擄走,生死未明。”各種潑髒水。
整個溱州城都震驚了,圍觀的百姓人山人海,整整一條寬敞的大路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
賢王早有準備,在一個時辰前便調集了軍隊精兵,此時兵士們圍在王府前保護。
董昌胥的馬車停在角落,他坐在馬車裏並未露面,目光兇狠地盯着王府大門。
百姓們議論紛紛。
董家管家陶順起身,滿臉淚水,對着圍觀百姓們喊道,“鄉親們,你們都來評評理!今日我們少爺帶着僕從外出散步,到現在還沒回來,緊接着便傳出賢王妃娘娘遇刺一事,你們不覺得太過詭異了嗎?先不說沒人能在城內公然行刺,只說王妃娘娘身側丫鬟曹玉蘭當年在董府爭寵不成,對少爺懷恨在心,你們說,少爺的失蹤和賢王妃是不是有聯繫?”
百姓們只是看熱鬧,都沒吭聲,畢竟董家作威作福這麼多年,沒人喜歡董家人。
聽董家管家說,董少爺失蹤了?哈哈,真是大快人心!
衆人心裏暗喜,但沒敢表現出來,畢竟董家得罪不起。
陶順繼續喊道,“我知道大家都是怕得罪王府不敢表露心聲,這個我可以理解,但你們想想,今天是賢王妃看不慣我們少爺,演了一場苦肉計,少爺一行人下落不明。如果哪一日賢王妃看你們不順眼,要將你們的家人抓起來,怎麼辦?”
百姓們本來是不關心的,但聽了陶順的話也是有後怕。
陶順見百姓們不配合,對董府下人們使了個眼色,下人們立刻高聲喊道,“還我們少爺!還我們青天!”“還我們少爺!還我們青天!”
陶順走到門口,對着站在王府門前的徐管家大聲喊道,“賢王妃不交出少爺,我們就跪地永遠不走!”
董家下人又齊齊喊道,“永遠不走!”“永遠不走!”
王府大門內,玉珠咬牙切齒,“娘娘,讓奴婢過去殺了那些狗吧!尤其是董昌胥老賊,我要殺了他!”
西施在一旁瑟瑟發抖。
連葉琉璃心底也嘟囔起來——真不知教玉珠武功是對是錯,怎麼之前好好的傻甜白,有種向弒殺女魔頭的方向發展了?“不行,現在董家在製造輿論呢,有句話說得好,光腳不怕穿鞋的,如果我們姿態高便是欺壓百姓、如果我們姿態低便掉了價,很難弄。”
玉蘭幽幽嘆了口氣,面色複雜,“娘娘,奴婢想好了,您將奴婢交出去吧,奴婢願用自己的命換王府安寧。”
“閉嘴,”葉琉璃瞪了一眼,“說多少次你才能記住?你的賤命是我的,別說交就交,別以爲你這是忠誠,你這是背叛!”
正在這時,卻見貂蟬等人推着輪椅,將賢王送了出來。
葉琉璃雙眸猛地一亮,“呵,某人來了,你們且放心,他一定有辦法,咱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