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文化產業的一大弊端
葉琉璃看東方洌那難以置信的表情，就一肚子火，“怎麼，你不信？”
東方洌猛地坐起身來，“是誰。”
“董昌胥和董傳良！”隨後，葉琉璃便將今日在董府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說了出來，從進門所見所聞到董昌胥交出玉蘭的賣身契，從與沈氏詢問書坊事宜到與五大學院院長夫人商量拉攏學生，包括與董夫人的罵架都一字不漏的描述完。
“這是我今天做的所有事、說的所有話，我沒有挑釁，但董夫人一再出言侮辱我，董傳良竟派人慾綁架我，事實就擺在你面前，我看你怎麼做。”葉琉璃吼道。
東方洌揚聲道，“來人，將顧斕汐叫來。”
“是！”貼身下人立刻飛奔去叫人。
房內一時間安靜下來，葉琉璃十分擔心玉珠的情況，再想起玉蘭一家的遭遇，只恨不得將姓董的一家碎屍萬段。
賢王不發一語，卻不知在思忖什麼。
一盞茶的時間，顧斕汐趕來。
“屬下見過王爺。”
東方洌從懷中掏出一個半隻巴掌大的令牌，直接扔了過去，“帶人將董府圍了，把董昌胥一家拿下治罪。”
顧斕汐一驚，“王爺，爲何？”
“因爲他們該死。”東方洌的聲音很好聽，清澈又幹淨，卻好似月下石上泉那般潺潺，但此時語調雖平靜，卻給人一種極憤怒之感。
“王爺，不可啊！”顧斕汐面色難看，五官緊皺，猛搖頭。
葉琉璃瞬間火了，“顧斕汐，到底他是賢王還是你是賢王，他下了命令你爲何不遵從？”
顧斕汐懶得與葉琉璃多語，理都未理。
東方洌冷笑一聲，“葉琉璃說的對，到底本王是王，還是你是王？你何時學會了抗旨不尊、以下犯上？”
雖然賢王將碩大的帽子砸在顧斕汐頭上，但顧斕汐依舊堅持己見，“王爺，屬下知曉王爺早就看不慣董家，但這董家早晚要收拾，絕不能急於一時，否則咱們的大計……”
東方洌身子微微前傾，雙目微眯，“本王的命令，你不遵從？”
“王爺！”顧斕汐大喊一聲。
“只問你，去還是不去？”東方洌道。
顧斕汐王爺主意已決，最後掙扎片刻，無奈走來撿起令牌，“屬下遵命，王爺。”說着，轉身慢慢離去。
顧斕汐離開，葉琉璃的心情這纔好了一些，雖然也只是好了一點點。
東方洌周身肌肉緊繃，好似在隱忍極大痛苦，好半晌才緩緩放鬆，渾身無力。“你走吧。”聲音也滿是頹然。
“我不走。”葉琉璃立刻道。
東方洌失笑，“你不走，留在本王這裏做什麼？”
葉琉璃狠狠瞪了過去，“你和顧狐狸一個比一個狡猾，一個眼神就能算計人，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故意演戲給我看？今天事情解決之前，我哪裏都不去。”今天死活也要逼着賢王將董家收拾了。
東方洌點了點頭，伸
出修長手指一指地上，“那你將書給本王撿起來，總行了吧？”
葉琉璃想到賢王腿腳不利索，勉爲其難地走過去，將書撿起來。
實際上，這本書也是她從賢王手中拽出扔在地上的。
拿起書，葉琉璃好奇的翻了幾頁，竟發現是鑄造知識，“這是什麼書？”一邊翻看一邊問道。
“你不需知道，把書給本王。”東方洌的聲音帶着不耐煩。
葉琉璃正在氣頭上，豈容得罪？“信不信我把這破書撕了？”
東方洌只覺得頭疼，伸手揉了揉額角，“這是本王命人去各個鐵匠處蒐集來的打鐵知識。”
“你怎麼對打鐵有興趣？”葉琉璃恍然大悟，“你還沒放棄做兵器商？”
東方洌淡淡看了她一眼，卻不帶什麼情緒，“雖然你所說用書坊來振興溱州確實可行，但卻有一個極大弊端。”
“什麼弊端？”葉琉璃問道。
“小說話本內容多有誇張離奇，稍有不慎便容易觸犯某國律法，雖沒文字獄那般嚴重，但若有某國下令嚴打查封，你的書立刻就無法出售，”東方洌語調依舊平靜，極具耐心，“即便不是官府查封，若有某些勢力想幹擾控制，稍使手段，還是很容易的。”
葉琉璃震驚，她從前怎麼就沒想到？“還有……嗎？”聲音略有顫抖。
東方洌輕輕點了下頭，“若要立於不敗之地、若要不被人隨意拿捏，便不能用這種消遣品來作爲整個溱州的頂樑柱，要用一個無法替代品。”
“無法替代品？”葉琉璃細細想來，“順着你的思路想，也許只有兵器最無法替代，但還是有很多困難，例如如何不被人發現的開採、例如如何製作出他國所沒有的兵器。”
東方洌輕輕嘆了口氣，“是啊，這些便是當下所需面對的問題，本來邀請了鐵聖羅衝山，然而溱州的土匪山賊實在太多了，羅衝山行在半路險些被山賊害死，除了羅衝山又實在找不到這種頂尖鑄造師，最後本王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命自己人研習打鐵技術。”
說話期間，葉琉璃已經將書隨意翻了一遍，沒看懂。
“鐵匠是一門經驗技術，而鐵匠往往又不識字，本王便只能派人去搜集資料，經由鐵匠口述，最後記在紙上，閒來無事，本王便也翻翻，看能研究出什麼辦法。”
葉琉璃再一次感慨賢王的能力，他的眼界的寬廣以及思維的縝密，確實不是憑她這種小聰明可以比得過的。
“給你，你繼續看吧。”因爲略有內疚，葉琉璃的聲音柔了一些。
賢王接了書，真的開始翻看了起來，全神貫注，好似要將那一個一個字拆開細讀再拼上細讀一般。
隨着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葉琉璃逐漸冷靜了下來。
冷靜下來更內疚，她剛剛好像將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在賢王身上了。
得罪她的是董家，賢王一無所知，她卻像瘋子一般衝進來亂罵。
偷眼去看賢王，他只靜靜地看書，時不時皺了皺眉頭。
“那個……反正……閒着也是閒着，”葉琉璃想辦法彌補內疚，“要不然我給你做按摩推拿，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