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一羣人便這麼出了行宮,乘坐馬車到了五黃鎮最繁忙的街道。
因爲葉琉璃想“微服私訪”,所以除了侍衛和暗衛,沒帶太多隨行伺候的下人。
馬車車廂內,葉琉璃趴在車窗,透過窗子向外看。
車廂窗子蓋着一層特殊的簾子,從車窗裏面能透過簾子看清外面景象,但外面人卻無法看見車廂裏面。
夏永凌也坐在車廂內,面色淡淡看向窗外,若有所思。
“這就是最繁華的街道?”葉琉璃問。
夏永凌收回思緒,“回皇上,正是。”
“……真簡陋。”滿滿的失望。
是啊,和京城的街道完全不同,這裏都不如現代農村趕集那個規模。
葉琉璃甩了甩頭,理智告訴自己,別拿古代和現代比,差的不止十萬八千里。別說小鎮了,就是古代的京城,拿到現代最多也是個小縣城,可能還不如小縣城呢。
到處灰突突的,走來走去的人也穿着粗布衣服。
電視裏演的顏色亮麗的亭臺樓閣,那都是加了濾鏡的!
葉琉璃收回視線,坐回車裏,“你參加過文人的聚會嗎?”
“回皇上,參加過。”
“那你們的聚會,那些文人會各種拍我馬屁嗎?”
“很少。”
“爲何?”
“因爲……”夏永凌斟詞酌句,“臣所參加的文人聚會,非最底層的文人,一般都是帶有一定功名和官職,或者出身官宦世家。”
葉琉璃恍然大悟,“也就是說,只要書生當官了,就不再拍我馬屁了對嗎?我說,這些文人怎麼就這麼勢利眼呢?就因爲當官所以不拍馬屁了?”
夏永凌哭笑不得,實在不定面前女子是什麼邏輯。
有時夏永凌也看不穿面前的女子,時而睿智大氣極有王者風範,時而嬌蠻任性,與鄰家女子毫無區別,但就是這麼極端的兩種人格卻集中在一人身上。
“回皇上,並非入了仕途便不對皇上忠心,相反,大家對皇上更是忠心耿耿,只是大家都明白,成爲朝廷命官後便不能瞽言妄舉,因爲官員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代表了皇上、代表了朝廷。”夏永凌恭敬回答。
葉琉璃噗嗤一笑,“說得還真委婉,你就直接說,沒當官愛說什麼說什麼,當官了就不能瞎說了就行,”說着,歪着頭道,“夏大人,我有個問題。”
“皇上請問,臣定然知無不言。”
“你這麼端着說話,累不累?”
“……”
“當然,如果你想端着說話,那也是你的自由,我就是隨口問問。”
葉琉璃是真的隨口問問,但夏永凌卻當真了。
夏永凌垂下眼——皇上既然提了,金口玉言,就絕不是隨意。
他必須要用白話!
想着,夏永凌輕咳兩聲,“確實很累,但臣怕失禮。”
正說着,門外侍衛輕聲道,“稟皇上,白鶴書院到了。”
葉琉璃開心得直搓手,“哎呀哎呀,終於到了,終於能聽見那羣可愛的小書生們怎麼在背後誇朕了,最好能把朕誇臉紅的那種,”說着,對車外,“玉珠……”
聲音頓住,這纔想起,玉珠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