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本皇帝很睿智？”葉琉璃嬉笑。
夏永凌還能說啥？“皇上之高瞻遠矚，微臣欽佩。”
“其實你心裏還在鄙夷吧？鄙夷這皇帝太不靠譜了，對嗎？”
“……”
“剛剛那些大道理你不信不怪你，畢竟如果有人這麼對我說，我也不信，”葉琉璃聳肩，“剛剛和你開個玩笑，我把國事推給長歌，是因爲我愛他，就這麼簡單。”
“……”如果可以選擇，夏永凌寧願聽剛剛那個解釋。
但這又如何？如果是過去幾年知曉皇上因爲愛意而將江山託付給一個外國人，他非衝去金鑾殿死諫，但如今……呵呵，是否明君，重要嗎？胡國是否國破，重要嗎？
他們夏家已經家破，他還在乎國破嗎？
“行了，焚化爐的事兒就這麼定了，”葉琉璃拍了拍手，“明天……哦不對，是今天，下午時你把蛔蒿送到同仁堂，我先初步試驗一下。”
“同仁堂？”夏永凌一愣。
“對呀，就是我住的院子，按照道理應該叫這個宮那個宮，不是康啊就是華啊乾啊什麼，在宮裏無論起多大的字眼都沒問題，但在這小小的行宮是不是很尷尬？所以乾脆叫同仁堂。”葉琉璃耐心解釋。
“但聽起來好像是……”夏永凌猶豫着要不要把心裏話說出來。
“聽起來像藥房是嗎？乾的是藥房的行當，當然要起藥房的名字了，搞不好祖師爺能保佑我說不定呢。”葉琉璃局目眺望，再次確認焚化爐的位置後，心滿意足扭頭對盛夏道，“讓侍衛們回來吧，可以了。”
“是。”盛夏也沒多想，小跑着就跑了過去。
於是，葉琉璃身側最後一個宮人也離開。
周遭一丈，距離葉琉璃最近的人，便是夏永凌。
袖管之內，夏永凌的雙手狠狠捏緊，他用全部理智才控制自己沒動手殺了這個可惡的女人，但他也知道，這個女人如果這麼就死了，那麼他夏家全家老小就更無生還可能！
他要忍，忍到了取得信任、忍到有機可乘，將這女人奉獻給索卡國國君，如果胡國大亂便是趁機攻打，那麼他便是索卡國的功臣，夏家能重新翻身；如果索卡國無法攻打胡國，也能趁此要挾，順便換來夏家全家。
無論如何，這個女人不能死。
想着，夏永凌雙手再次緩緩放開。
隨着侍衛們歸隊，侍衛長和盛夏貼身服侍，夏永凌行刺的最後一個念頭也打消。
……
一行人想回走，還沒回到“同仁堂”，迎面見到神態焦急的玉珠和納蘭楚。
離得大老遠，葉琉璃就高喊，“站住，別跑！你們兩個別跑聽見沒？自己是什麼身子，心裏沒數？”
葉琉璃就怕死了，這兩個大肚婆如果摔個跟頭有點什麼事兒，她可怎麼向西施和貂蟬交代？人家西施貂蟬也是跟着她和長歌出生入死的功臣了。
兩人絲毫不停葉琉璃的，一口氣小跑過來，“奴婢見過主子。”
葉琉璃氣得直翻白眼，“我給你們說，要不是你們身子重，我非狠狠罰你們不可，不讓你們跑偏跑，真是氣死我了。”
然而胡國九五之尊的怒吼聽在其身邊人的耳中，與那小貓的喵喵叫沒什麼區別，越是葉琉璃的身邊人、越是瞭解葉琉璃的人，便越不怕她。
與九五之尊比，身旁的某宮女好像更兇。
玉珠氣得跺腳，“主子，您身子本來就不好，還一夜不睡，奴婢回頭怎麼向長歌大人和玉蘭姐交代！”
納蘭楚看向夏永凌，目光疑惑。
葉琉璃一句一個“身子重”深深刺痛了夏永凌，他目光不動聲色地從納蘭楚平攤的小腹掃過，強忍着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