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楚急了，“大人，您聽我解釋，我真不是……”
“等等，”貂蟬做了一個“噓”的手勢，清秀的面頰微紅，帶着掩飾不住的狂喜，“讓我再感受下他。”
“……”納蘭楚便沒說話。
就這樣，貂蟬在納蘭楚的脈上搭了足足一盞茶的時間，這才舒了口氣，“真棒。”
“呃？”
貂蟬看向納蘭楚，眼角微紅，“我真沒想過，我有朝一日會娶妻生子，我以爲，我的一生隨着被父母賣出時便結束，誰知……”
納蘭楚捂住貂蟬的嘴，“別瞎說！怎麼會結束？有句話我一直忍着，我怕說了你生氣，但我今天想說。”
“你說。”
“我有時在想，你爹孃把你賣掉，未嘗不是一種保護，”納蘭楚聲音頓了一下，開始焦急地解釋，“大人您別生氣，我說的未必對，我……”
“你繼續說。”
“……”納蘭楚縮了下脖子，“好，那我就真說了。你試想，如果現在是你我二人窮苦喫不上飯，也沒有辦法賺到銀子，而我們的孩子即將餓死，唯一能救孩子的方法便是將他賣掉，雖然是賣給……但他卻依舊有活下去的希望。並不是我們放棄他，如果可以選擇，誰會放棄孩子？也不是因爲銀錢，因爲賣的銀錢並不能花上一輩子，只是幾十個銅板。賣掉他，他也許能生；留下他，他一定會死，如果是大人您，您會如何選擇？”
貂蟬垂着眼，“你說的，我都懂，實際上我也這麼反覆告訴自己，”說着，擡起眼，看向納蘭楚，“但還是想從一個重要的人口中聽見，謝謝你。”
“謝我做什麼？我只是實話實說，”納蘭楚見貂蟬釋然，也是鬆了口氣，試探問道，“大人，您想沒想過去尋找他們？親口問問他們，當時……呃……算了，還是別問了，還是不問的好。”
貂蟬輕笑，“你怕我找到他們，他們說當年賣掉我是因爲銀子？”
“……嗯。”納蘭楚小心翼翼。
貂蟬伸手糅了下納蘭楚的頭髮，“找了。”
“找了？”納蘭楚驚，“找到了嗎？”
“找到了。”
“那……”納蘭楚忐忑。
“很早時，我沒實力去尋找，後來有了能力卻不敢，”貂蟬嘆了口氣，“自從與你成親，我也下定了決心面對他們，就真的去找了。”
“然後呢？”
“輾轉反覆，終於得知，他們在賣掉我的第三年，便餓死了。”
“……”
納蘭楚竟不知如何迴應，只覺喉頭噎了快東西而無法呼吸，想哭。
貂蟬伸手將納蘭楚攬在懷中，“從前我不信，但今日感受到你喜脈的跳動才真切感受到爲人父母的感覺。是不是很詭異？只是一個喜脈而已，但就僅僅是這個喜脈，我也不忍心傷害他，我會用盡全力保護他。”
“我也是！”納蘭楚道。
貂蟬輕笑，“我會保護你們的，永遠。”
納蘭楚放下心，“也就是說，那件事，你放下了？”童年的陰霾。
“放下了，”貂蟬道，“從前的一切，過去了。”
……
同一時間，另一地點。
玉珠從回房開始便盯着自己手腕，“西施哥哥你說，明天會有喜脈嗎？”
西施臉色不好，“玉珠，不是我說你，今天你表現得實在太任性了，你這樣會傷人心你知道嗎？”
“西施哥哥，你覺得會有嗎？”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西施無奈，“玉珠你醒醒吧，當初女主子當‘送子觀音’時全是巧合，你還不知道？當時女主子想有孕都綠了眼睛，如果她真是送子觀音，爲什麼當時不送自己一個？”
玉珠猛地站從牀上站了起來，擡腿就走。
“誒，你去哪？”西施拽住玉珠。
“我要去太醫院。”
“去太醫院做什麼？”
“太醫院有太醫值班，我要診病。”
“你哪裏不舒服？”西施愣了一下，“你不會以爲現在就有孕吧？玉珠你是不是着魔了？”
“我不管，我偏要去瞧瞧，那些值班太醫閒着也是閒着，就算不麻煩太醫，我找個醫童也好。”玉珠根本不聽勸。
西施一個頭兩個大，“我來給你診。”
“呃？你來？”玉珠一愣，“西施哥哥，你懂醫術？之前我怎麼沒聽說。”
西施頭皮發麻，“之前在暗衛組織訓練時，我們都學了一些，畢竟有時出任務不一定能找到大夫，所以能自救還是自救，但更多的是學包紮外傷，診脈只是一筆帶過。”
“快來！”玉珠將手臂伸了出去。
西施沒辦法，只能硬着頭皮上，且在玉珠的手腕上。
愣了半晌沒說話。
少頃，有摸自己的脈。
“西施哥哥，到底怎麼回事？”玉珠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