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你明白了吧?將之前的該放下就放下,也別對他有什麼負罪感,”葉琉璃捏了瓜子喫,“孩子別傻了,你爲人家守着不是承諾的承諾,搞不好人家那邊三妻四妾呢。”
兩人聊着聊着,玉蘭已經端着做好的紅燒茄子回來。
紅燒茄子的做法,還是葉琉璃交給她們的,玉蘭等人時不時就燒給的葉琉璃喫。
“別閒着,來來來,我們喫紅燒茄子。”葉琉璃哪還顧得上八卦?已經饞得流口水。
一時間,房內歡聲笑語,玉蘭和玉珠準備餐點自不用說。
折騰了一個多時辰,當納蘭楚拎着小食盒回來時,已經將近午膳時間了。
當納蘭楚回來,伺候的小太監這纔出了來,“奴才見過納蘭姑娘,納蘭姑娘您回來了?”
納蘭楚輕輕點了下頭,“勞煩公公了,公公去休息吧。”
小太監忙道,“不勞煩,不勞煩,奴才就在耳房,若納蘭姑娘有什麼需要,直接喚奴才就行。”
太監走了,納蘭楚將食盒輕輕放在桌上,腦子裏還回蕩皇上說的話。
突然一擡眼,發現牀上本應沉睡的人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微微側着頭,淡淡看着她。
“貂蟬大人您醒了?爲什麼不多睡一會?”納蘭楚的臉猛地就紅了。
“我已經躺了兩天兩夜,除了喝水喝粥就是睡,我還需要多睡一會?”
納蘭楚回想起從前風裏雨裏的貂蟬大人,確實讓這麼個大忙人整整躺上兩天憋屈了些,深吸一口氣,“大人,要不然……”猶豫。
“呃?”
房間靜怡,一聲“呃”無比撩人。
納蘭楚的心狠狠頓了一下,頓時小鹿亂撞,“不……不行。”
“啊?”貂蟬徹底懵逼了,什麼不行?
納蘭楚說什麼不行?她發現自從和皇上交談後,現在看見貂蟬大人後,心跳得更厲害,如果她無法冷靜是無法對貂蟬大人治療,她怕控制不好內力反而傷了他。
“貂……貂蟬……大……大人,您……餓了吧?”
貂蟬已經習慣了納蘭楚的餓了嗎、渴了嗎、要不要擦臉擦腳的套路,“餓了。”
納蘭楚將食盒打開,瞬間香氣四溢。
“紅燒茄子?”貂蟬凝眉,“你剛剛去正殿了?”
“……是,”納蘭楚吶吶,“剛剛我去正殿看看皇上,被皇上留下用了午膳,喫的就是這個紅燒茄子,我發現茄子軟糯好咀嚼,想到大人已經兩天沒正經用膳,便……但這個茄子不是我們喫剩下的,是我在玉蘭姐的指導下重新做的。”
貂蟬嘴角抽了抽,“好。”
正如同納蘭楚所說,貂蟬兩天沒正經喫東西,嘴巴早就淡得很,聞到食物的香味就口水直流,哪還顧得上細節?
如今冷靜下來才發現,這個紅燒茄子和女主子喜歡的那種味道不同。
“因爲貂蟬大人不喜歡酸甜,所以我便沒放太多糖醋,以鹹香爲主,但貂蟬大人又不能喫主食,所以鹽也放得很少。”納蘭楚一邊輕聲說着,一邊將燒好的茄子用筷子攪爛,以方便進食。
很快,就攪了一小碗。
當端着小碗來到牀旁時,納蘭楚的視線幾乎都沒地方放了。
貂蟬皺了皺眉,“你揹着我做什麼壞事了?”
“沒……沒有!”
“那爲什麼這麼心神不寧?”
“……”
納蘭楚哪好意思說出來是因爲他的眼神,“我……我擔心貂蟬大人不喜歡我手藝。”
貂蟬瞭然,“我不挑嘴。”
“胡說,玉珠姐姐說你挑嘴。”
“……”貂蟬暗暗咬了咬牙,心中責罵玉珠那個大嘴巴。
納蘭楚也後悔了,人都說打人不打臉,她這麼當衆拆穿也不太好。
兩人各懷鬼胎。
納蘭楚搬了個小凳子在牀前,“雖然時間還短,但我覺得大人恢復奇速,應該可以少量進食了。”
“好。”
見對方答應,納蘭楚心底有種甜蜜用過,隨後便用筷子夾起一點點茄子,小心翼翼放在貂蟬的脣邊,“大人在用膳時,一定要用舌頭控制好,萬不要讓菜直接滑到喉嚨,如果真不小心滑了下去也別急,屏住呼吸,之後慢慢吞嚥。”
貂蟬想起那個笨手笨腳的太醫喂他水時的情景,不得不說,還是要女人來照顧比較舒服。
茄子確實沒多少鹽分,但對於口淡的貂蟬來說卻正正好好。
貂蟬雖挑嘴,但不重口腹之慾,平日裏只要能喫飽便好,卻第一次發現食物的美味。
帶貂蟬將這一小口嚥下去後,納蘭楚才忐忑問道,“大人,會不會很鹹?”
“不鹹?”
“會不會很淡?”
貂蟬懶得再和她折騰,“很好,繼續。”
納蘭楚一愣,隨後便高興起來,爲其餵飯。
“貂蟬大人還喜歡什麼?回頭我燒給大人喫。”納蘭楚小聲道,說完,發現這句話實在太曖昧了,曖昧到甜蜜。
貂蟬也不客氣,還真報了一堆菜名。
一碗茄子過後,納蘭楚放下了碗。
“沒了?”貂蟬問。
納蘭楚搖頭,“茄子還有很多,但大人已經兩天沒沾葷腥,喫多了只怕難以消食,先喫這些好嗎,一個時辰後再說其他。”
“好。”
納蘭楚起身,收拾碗筷,貂蟬看着女子窈窕的身影忙碌,緩緩收回視線,將實現放在牀帳頂。
——正常人過日子,是不是也是這樣?
他不知道正常人家過的是什麼日子,畢竟大部分時間都在暗衛組織,偶爾能看見主子和女主子的日常,再有便是……兒時的回憶了。
兒時的回憶,不敢輕易開啓。
回憶中,也隱約記得母親的操勞以及父親的唉聲嘆氣。
想到父母,便想到銅錢,再次想到自己被送去快刀胡家,本來好好的心情就糟糕得很。
按照從前,每次不小心想起往事,他都要出了房門,找個沒人的地方用輕功狠狠跑上幾圈,直到跑得筋疲力盡難以呼吸才停,可惜現在不能跑。
雙手已經不知不覺捏成了拳,因爲周身肌肉的緊繃所以牽扯了傷口。
傷口很疼,但與傷口的疼比起來,心裏的疼更甚。
納蘭楚收拾好了飯菜,便端了溫水來,“大人,喝點溫水漱漱口吧?”
很詭異,女子溫柔的嗓音,瞬間撫平他的疼,好像……比瘋跑還有用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