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華宮正殿,只有有一下沒一下嗑瓜子的聲音,一片詭異的安靜。
下人們都縮在角落,大氣不敢出一下,更別提發出什麼聲響了。
葉琉璃急匆匆進入,還沒等衆人屈膝問安,便着急道,“長歌呢?”
“回陛下,長歌大人在房中。”說話的是玉蘭。
葉琉璃剛要進房間,如同想到了什麼,將玉蘭拽到角落,“長歌生氣了?”
“……”
“說呀,實話實說。”
“長歌大人雖然沒表現出來,但情緒好像……不太好。”玉蘭如實道。
葉琉璃氣得跺腳,“媽蛋,我現在就想把紅衣大炮造出來,第一個就轟了索卡國,怎麼就這麼多事兒,有事沒事的送美人,真是煩死了!”說着,抱着必死的決心入了正廳。
正廳內,薰香青煙繚繞。
正位上坐着兩人,一人端坐,白玉一般的面容無緒,讓人無法揣摩。
另一個則是抓了把瓜子,津津有味的喫着。
嗑瓜子的人自不用說,是連翹。
連翹嗑瓜子深得葉琉璃真傳,因爲葉琉璃有事沒事就抓一把瓜子,他也就學會了,尤其是看好戲的時候,更要來點瓜子打打牙。
端坐那人,便是東方洌。
當葉琉璃進入時,在一旁靜靜站立等候的美男立刻緩步上前,爲其叩首,“眉芷見過女皇殿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音圓潤磁性,好像自帶一個小型低音炮般,微震人心。
不得不說,面前這男人真是個尤物,有着白種人深邃的輪廓和修長身材,無可挑剔,尤其是發達卻又線條流暢的肌肉,若出自大師之手的雕像一般,完美得不像是活人。
然而葉琉璃也只敢用眼角欣賞那麼0.0001秒,趕忙快步來到東方洌面前,“長歌,今天可好?”也不管下跪的美男。
東方洌緩緩起身,“在下自然是好,皇上壽宴可愉悅?”
“咔吧,咔吧”,是連翹嗑瓜子的聲音。
對於瓜子愛好者的葉琉璃來說,第一次發現嗑瓜子的聲音這般刺耳,“我說連翹,你能不能別嗑了,煩心得很。”
連翹翻了翻白眼,“平時你嗑的可比我多。”
“我這不是心煩呢嗎?”
“你心煩也不是我心煩。”
“信不信我今天晚上就找二十個武功高強的女俠破了你的童子功?”
“……好好好,不嗑還不行?”
“把你瓜子皮收拾乾淨。”
“行行行。”
就在葉琉璃和連翹糾纏的時候,東方洌已走到美男面前,將其扶了起來,“皇上回來了,你有什麼話便對皇上說吧。”
美男禮貌性地笑了一下。
葉琉璃揪住連翹的衣領,低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康公公派人送來的。”
“長歌是不是生氣了?”
“不是顯而易見嗎?”
“你爲什麼在這裏?”
“看熱鬧。”
“信不信我揍你?”
連翹一個怪笑,“如果我是你,就第一時間去哄哄長歌。”
葉琉璃拎起拳頭,比劃了兩下,之後暗搓搓地來到東方洌的身旁,看都不敢看上美男一眼,“那啥,長歌……你聽我解釋,我真不想要這些美男的,但不會文縐縐的撕逼,沒撕過人家。”
“不會撕,可以學。”東方洌聲音清淡。
明明在外人耳中宛如天籟的嗓音,葉琉璃硬是感受到了濃濃的殺意。
門口,不少宮女探頭探腦。
有一宮女小聲道,“玉蘭姐,長歌大人這是生氣了?”
玉蘭看了看,“應該……是吧。”
“哇,我還第一次看見長歌大人生氣呢。”
因爲宮女的話,一羣小宮女也圍了上來,“快,讓我也看看,我也沒見過長歌大人生氣,在我記憶裏,長歌大人永遠優雅從容,平靜和善。”
“我也要看,我也要看。”
玉珠怒了,壓着聲音,“放肆!身爲奴婢竟要看主子的笑話,不怕殺頭嗎?”
一羣宮女嚇壞了,立刻退了下去。
“都出去!”玉珠下了命令。
“……是。”衆小宮女只能怏怏地離開。
玉珠關了房門,而後趴在門口,“玉蘭姐快來看熱鬧,看陛下怎麼解決。哎呀,長歌大人喫醋了真好看。”
“……”玉蘭。
正廳內。
葉琉璃搓着手,“我也知道要多讀書,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就算是我現在天天讀書,在近一段時間內怕是也撕不過人家吧?”
東方洌輕笑,“既然技不如人,便要接受後果,無論是索卡國也好,其他國也罷,以後再有進獻男子,便一律安排在後宮,回頭也學其他國的規矩,每晚讓皇上翻翻牌子如何?”
葉琉璃趕忙搖手,“不不不,我有你一人就行了。”
“這怎麼行?皇上如此,豈不枉費使臣們的一片心意。”
葉琉璃都快哭了,“我說心肝兒,別人宮裏是皇后妃子之間掐架,也沒有和皇上掐的,你目標選錯了。”想趕緊脫離危險。
東方洌則是挑了挑眉,“如此說來,皇上想看在下與他人掐架?”
“不不不,不想看,真不想看。”那些小嘍嘍哪是白蓮花的對手?她雖然確確實實想看那麼一丟丟,但爲了不出人命,還是別看了。
東方洌微微點頭,“既然皇上的後宮不斷充盈,那麼各項規矩也要立起來吧。按照名分的道理,這正宮是否應連翹來做?”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連翹剛偷偷地嗑了個瓜子,瓜子仁還沒來得及嚼,就不小心掉嗓子裏了,咳得滿臉通紅,“別……別……我就是個喫瓜的……別把我算在內。”
東方洌冷笑,“連翹大人謙虛,身爲太子殿下的生父,這正宮你不做誰來做?”
連翹偷偷溜到葉琉璃身旁,小聲道,“看吧,這傢伙平時嘴上說不在乎,其實還是在乎的,不行,小爺我得跑,這後宮不能呆。”
葉琉璃也頻頻點頭,“我也納悶,長歌那麼記仇的人怎麼一直不在乎耀宸生父的身份,鬧了半天原來一直忍着呢。”
兩人的聲音雖然不大,但也傳入東方洌的耳中,他沒反駁,算是默認,“那麼,今天晚上便翻牌子?從正宮連翹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