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貂蟬極力安慰,但葉琉璃還是膽戰心驚,在御書房外度日如年。
一個時辰後,緊閉的門扉終於緩緩開啓,隨後是順公公笑容滿面地快步出來,“太女殿下久等了,皇上請殿下入內。”
葉琉璃見順公公的笑臉,最後一顆心終於落了下來。
進入御書房,卻見御書案後的皇帝面色少了一些緊繃,重新恢復平日裏的威嚴,而東方洌則是完好無損地站在一旁。
見葉琉璃入內,東方洌微微側頭,眼神溫暖——看吧,沒什麼大事,別擔心。
葉琉璃也是噗嗤一笑——還是你聰明,以後不擔心了。
然而與心情大好的兩人相比,皇上的面色卻越來越難看,“碩珍,對於索卡國太平王買通刺客行刺一事,你怎麼看?”
葉琉璃心中對那個無辜的太平王道歉三聲,而後一本正經道,“還能怎麼看?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本來就是仇人,不互相暗殺還能在一起談天說地?他們能買通刺客,咱們也買,雖然江湖人不摻雜王朝之事,但總有見錢眼開的,有人接任務咱們就出錢,行刺成功就算咱們撿到便宜了,行刺失敗,咱們也沒什麼損失。”
皇上對一旁的東方洌道,“你怎麼看?”
東方洌垂眸,一派的恭敬,“回皇上,從刺客的角度出發,沒人會接這個任務。刺客爲刺客而非死士,是因其以保自己的命爲主,故使用暗殺、行刺的手段,除極其特殊的情況,不會正面出擊完成任務。各國的皇宮以及王府,守備完善,不容易成功,反倒會損失需要精心培養的刺客,故,沒人會接。至於針對太女殿下一任務,是因卲薇宮遠離皇宮中心,守衛薄弱,所以纔有刺客組織爲銀錢鋌而走險。”
東方洌深知江湖之事以及江湖各大門派的心理,回答得天衣無縫,只讓人以爲他是真正的刺客。
皇上更是放心,“說到這個,上回朕的提議,碩珍你考慮得如何了?”
葉琉璃恍然大悟,而後回道,“抱歉父皇,兒臣喜歡卲薇宮,不想搬到後宮。況且,卲薇宮情況特殊,男眷比較多,無論是長歌連翹,還是貂蟬等人,確實不適合與後宮女眷雜糅在一起。”
皇上看了一眼玉樹臨風的長歌,一時間百感交集。
曾幾何時,他也是這般萬里挑一的美男子,在胡國如此,在南趙國也將後宮嬪妃迷得神魂顛倒,只怪當初年輕氣盛,走了歪路。
然而自己錯歸錯,仇恨卻無法泯滅。
無論是南趙國還是索卡國,他一定要復仇。
皇帝並未說話,但周身散發的殺氣,已泄露了心思。
東方洌和葉琉璃相視一望,迅速交換了個眼神,隨後再次若無其事地錯開眼神。
好一會,皇上平穩了心情,對東方洌道,“你是刺客出身,知曉暗殺技巧,給你三天的時間定製一份卲薇宮的保衛計劃將功補過,如果有任何差錯,朕第一個砍了你腦袋。”
“是,皇上,在下定然竭盡全力。”東方洌道。
即便不是因爲皇上的命令,東方洌也會想盡一切辦法護衛葉琉璃的安全。
……
就這樣,東方洌留在了胡國皇宮,化名長歌,人稱長歌公子或長歌大人,身份爲太女殿下的新寵。
是夜。
歌舞昇平。
整個卲薇宮洋溢在一片狂歡之中。
今天是燒烤宴,葉琉璃命工匠打造了許多炭火爐子,將肥牛肥羊肉用事先調製好的醬料醃製,之後放在鐵板上烤,烤好的肉要麼直接蘸着麻醬料子喫,要麼用生菜葉捲起來喫。
卲薇宮下人們何時喫過這種洋氣的喫法?一個個都驚爲天人。
已入秋,入夜便一片清涼,大家都在院子裏喫烤肉,濃郁的香味飄得老遠,吸引來了不少宮人,見卲薇宮主僕同歡,很是羨慕,恨不得自己也來卲薇宮伺候,何況卲薇宮的待遇是最好的,太女殿下有事沒事就發賞錢。
葉琉璃和東方洌坐在正中央,葉琉璃剛拿筷子準備自己烤,卻被東方洌搶了去,“小心,別燙手。”
“哦,好。”葉琉璃笑眯眯的,等着愛人伺候。
一旁玉珠剛要去伺候,卻被玉蘭拉了回來,曖昧趴在她耳旁,“讓長歌大人獻媚一回,你就別去搶功勞了。”
玉珠撅了撅嘴,“長歌大人也真是的,和我們下人搶什麼工作?”
突然,一道香氣襲來,原來是西施將剛烤好的肉端了來,“玉珠,我想和你商量個事兒。”
也不知是被火烤的原因還是什麼,西施的臉紅紅的,他本就長得好看,更因爲這緋色,平添許多嫵媚。
“商量什麼?”玉珠問。
西施窘迫,“我們到一旁研究怎樣?”
“有什麼話怕被人聽?再說,玉蘭姐也不是外人。”玉珠問道。
玉蘭剛要勸玉珠,但轉念一想,她也好奇西施要商量什麼,便閉了嘴沒吭聲。
王昭君已經烤好了肉,端了過來,“玉……”
剛要說話,卻見玉蘭扭過頭,眼神促狹地撇了撇玉珠那邊,之後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妻奴的王昭君立刻閉了嘴,之後小聲問道,“玉蘭喜歡怎麼喫?”
玉蘭伸手一指菜葉,王昭君瞭然,立刻忙乎起來——先是將肉片切碎,然後沾了醬和辣椒粉,再挑選一小片最嫩的菜葉,將肉卷在裏面,遞給玉蘭。
玉蘭接了肉,放在口中嚼着,繼續豎耳朵偷聽。
西施臉紅彤彤的,“玉珠妹妹你難道忘了?你之前說過,王妃……不不,是太女殿下有孕之前,我們不能成親,連親親摸摸都不可以,那現在太女殿下有孕了,我能不能提親?”
玉珠的臉也騰的一下就紅了,“你……你那麼着急做什麼?”
“當然着急呀,因爲我……我……”後面的話,西施就不好意思說出來了。
玉珠意識到了什麼,兩人平時經常在一起,拉拉手,親親嘴什麼的,也知道後面要發生什麼,當然着急求親了。
“咳咳咳……”玉蘭因爲憋着笑,一口肉差點被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