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琉璃一臉的認真虔誠,“原本想着和某人上任湊一天,噁心噁心他,但後來轉念一想,爲什麼要用我自己的人生幸福噁心別人呢?賭氣又能帶來什麼?解決不了什麼,只會給更多的人添麻煩,所以我想着就趕緊大婚得了,早早了卻心思,美好的人生也能重新開始不是?”
皇上瞠目結舌,“明珠,你真的這麼想?”
“是啊,不這麼想還怎麼想?”葉琉璃歪着頭,一臉的無辜可愛,“父皇對我這麼好,我怎麼能傷了父皇的心呢?”
皇上定定地盯着葉琉璃,百感交集。“好,好,明珠你如此,朕倍感欣慰。”
“恩,恩,欣慰就好。”葉琉璃依舊笑眯眯。
雖然皇上隱隱覺得此事不對,但思來想去卻也找不到什麼端倪,“實際上,朕也想讓你快快成婚。”
“沒問題,那明天就大婚吧。”葉琉璃笑眯眯。
皇上凝眉,“那怎麼行?一國公主的大婚不能那般倉促。”
“父皇別忘了,一切從簡。”葉琉璃提醒。
“即便一切從簡,但該有的禮儀也必須要有!”皇上堅持。
“好,都聽父皇。”葉琉璃順從道。
皇上見葉琉璃這般乖巧,心底越來越毛,然而不得不承認,面對這般聰明狡黠,還能說會道擅長撒嬌的小姑娘,他忍不住的喜愛。
一炷香的時間後,皇上走了。
所有人都以爲皇上來會大發雷霆,卻沒想到被明珠公主三言兩語就哄得龍顏大悅,對明珠公主也是打心底的佩服。
夜越來越深,碧落宮一片寧靜。
黑暗中,本應熟睡的葉琉璃卻猛然睜開雙眼,詭異的眸光流轉,卻不知思忖着什麼。
……
翌日。
皇上召見欽天監以及大學士等人,商議明珠公主的婚期。
後宮掀起多大風波自是不說,太后爲此十分不滿,認爲葉琉璃與其母親一般是個狐狸精,將皇上迷得亂轉,爲此專門將皇上請到慈寧宮,但無論太后如何不滿,皇上卻依舊堅持決定。
最終太后無奈,想着快些大婚,將那明珠趕出宮外,眼不見爲淨也好。
太后之所以沒去碧落宮找麻煩的原因之一也是顧家,從另一層面來說,將明珠賜婚給顧家,不失爲拉攏臣子的手段。
原因之二是太后將荷香派在碧落宮監視葉琉璃的一舉一動,從荷香的彙報看來,其在宮中十分乖巧,也就沒了去找茬的理由。
最終,婚期定在了二十五日後,嫁妝由皇后親自操辦,皇家十分重視。
……
確定的婚期,在宮外卻引起了軒然大波。
首當其衝便是梅府。
一隊人急匆匆而來,爲首之人是梅葉秋,身後跟着一臉愁容的梅夫人以及下人們。
院外守着的下人見大老爺來了,匆忙上前請安。
梅葉秋沉聲問道,“少爺情況如何了?”
“回老爺,少爺他一直在房內,不說話也……不喫飯。”
梅葉秋頓時怒了,“不喫飯?呵,還學會了絕食這一套,好啊,老夫倒要看看他能忍下幾天,最好直接餓死,我們梅家也少丟一些臉面。”
梅夫人嚇壞了,“不!老爺息怒,老爺先等等,妾身先進去看看。”
梅葉秋一把拉住夫人,“還有什麼可看?你還嫌不夠丟臉嗎?”
梅夫人狠狠甩開梅葉秋的手臂,“丟臉?是臉面重要還是兒子重要?再者說了,我們川兒何時丟臉了?當初要去求親的是你們,求親不成,就將一切怪罪在川兒頭上!從始至終妾身就不同意川兒去求親什麼明珠公主,是老爺一意孤行難道老爺自己忘了?”
梅葉秋被說得啞口無言。
梅夫人眼角淚花閃着,“川兒若沒事還好,若川兒有個三長兩短,妾身也不活了!”說着,嚎啕大哭起來。
梅葉秋慌了,“夠了,大庭廣衆之下……罷了罷了,你去勸勸吧。”
梅夫人掩面衝入了房子。
房內,梅寒川靜靜坐在坐榻上,本就消瘦的面頰更是消瘦,雖然頭髮梳得整齊、衣袍潔淨,但其面上的頹然之氣和房內瀰漫的酒氣,卻泄露了主人的鬱鬱寡歡。
見母親來了,梅寒川勾起一抹牽強的微笑,“母親來了?兒子讓母親操心了。”
梅夫人驚訝地見到衣冠整齊兒子,驚喜道,“川兒,你終於想開了?”
梅寒川垂着眼,失笑,“想開如何,想不開又如何?”
梅夫人心中將那幾個圈攏求親的以及那個什麼狗屁明珠公主罵了千百遍,小心道,“川兒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喫些東西?”
“好。”
梅夫人驚喜,立刻命令一羣丫鬟小廝進來,將房間的窗戶門打開,把桌上空着的或半空這的酒瓶酒杯撤下去,掃地的掃地,擦地的擦地,薰香的薰香。
伴隨着新鮮空氣的涌入,死氣沉沉的房內好似煥然一新一般。
梅寒川慢走幾步到了窗前,愣愣地看着窗外,卻不知其到底是在看景,還是在看忙碌的下人。
梅夫人提心吊膽地上前,“川兒,你在看什麼?”
梅寒川好似渾然不知。
“川兒?”梅夫人又道。
梅寒川這才緩緩收回了眼神,失笑道,“讓母親擔憂了,我沒看什麼。”
梅夫人嘆了口氣,“川兒你老實告訴母親,你就那麼喜歡明珠公主?天下女子何其多,爲何你就這般沉迷她?”
梅寒川笑而不語。
一直在院外的梅葉秋見下人們忙碌起來,也走了進來。
梅寒川迎了過去,“父親。”
梅葉秋見梅寒川終於振作起來,也是激得紅了眼圈,重重拍了拍梅寒川的肩,“好,好,好,過來了就好。從前是爲父對不住你,苦了你了。”
梅寒川笑了笑,垂下眼,眼簾掩飾了眸中的敷衍,“父親萬不要這麼說,一切都是兒子的不對。”
正在這時,丫鬟們已將膳食準備好,入內恭敬道,“老爺、夫人、少爺,膳食已備好。”
梅葉秋拉住梅寒川的胳膊,“走,爲父也好久沒和你喝上幾杯了,我們父子來個一醉方休。”
梅夫人急了,“不行,川兒這幾日喝了不少酒,不能再喝了。”
梅葉秋一拍額頭,“是啊,老夫把這件事忘了,咱們便以茶代酒。”
高興的夫婦未發現,他們的兒子絲毫未將兩人的對話聽入耳中,就在兩人歡欣鼓舞時,梅寒川卻失神看向遠方,皇宮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