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昭妍的臉瞬間就紅了，“不是！你是我妹妹，我……”後來又發現不對勁兒，葉琉璃已不是相府的葉琉璃了，乾咳了兩聲，改口道，“我是太子妃，算下來你是我皇妹，我自然是關心你的。”
葉琉璃淡淡看了一眼，無聲笑了笑，“知道嗎，從前我是瞧不起你的，或者瞧不起相府所有人。但如今……”聲音越來越小，“我卻希望是你的親妹妹。”
“……”葉昭妍。
一時間，房內流散了哀愁。
葉昭妍尷尬，“無論是妹妹也好，皇妹也罷，你有什麼需要儘管說，只要我能做就一定會幫你。”
葉琉璃一挑眉毛，“爲什麼突然討好我？”
“這不是討好。”葉昭妍嘆息地搖頭。
“那是什麼？別告訴我，你是真的對我好，我還不是銀子人人喜歡吧？再者說，我從前對你可不算和善。”葉琉璃挑眉盯着葉昭妍。
葉昭妍低着頭，“……我也不知，是愧疚吧？如果我不拒嫁，你也不會落得這般；如果當時在相府我與母親對你好一些，情況會不會大不一樣？如果……”
“人生哪那麼多如果？”葉琉璃直接將這些話懟了回去，“記住，雖然你得到太子妃之位間接因爲我，但這並不是我的功勞，所以不接受你的感恩。至於愧疚也不用，你我本就不是親人、朋友，以後也不是。”
“那我們是什麼？”葉昭妍問。
“認識的人。”
葉昭妍嘆了口氣，“我知道你要強，我也知道你到現在都不接受我，但你的決定是你的，我的決定是我的，無論愧疚還是感恩，我都要爲你做些什麼。”隨後，眼神閃了閃，走了過去，兩人距離很近，“皇上這般，是太子殿下出的主意。”
“呃？”葉琉璃一愣，“太子的主意？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就別問我怎麼知道的，我自然有自己的渠道，既然登上這個位置就不能鬆懈半分，”葉昭妍緩緩搖頭，“據可靠消息，太子爲皇上出的計劃分兩種，一種是在賢王那裏說服，用你的安危和幸福令賢王讓步，讓賢王相信堅持下去只是對你的傷害；另一邊，最近正準備爲你招駙馬。”
“啊？”這一次，葉琉璃終於露出了喫驚的表情，“招駙馬？你不會聽錯了吧？”
“沒聽錯，”葉昭妍道，“這也是貴族圈裏常用的辦法，從前在相府時我便聽母親說過，有位徐家二小姐極爲任性，竟與家中一名容貌俊俏的幕僚之子私奔，後來被家人抓了回來，那一陣子要死要活的鬧。後來徐家老爺在遠離京城的地方找了個官家子弟，強壓着徐家二小姐拜堂成親，又派一堆嬤嬤丫鬟看着，後來徐家二小姐有孕生子，觀念就變了，只說自己從前幹了荒唐事，便是別人提那幕僚之子，她都不樂意呢。”
葉琉璃嘴角抽了抽，“所以皇上也想用這個法子，逼着我嫁人，讓人看着生了孩子之後就轉變觀念？”這套路怎麼像人販子呢？
“是。”葉昭妍突然有些後悔，面色變了變，猶豫道，“我……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了，我不會對你建議，你自己拿主意，以後可別怨我。”
她怕待葉琉璃被皇上強壓着嫁人生子轉變觀念後怨恨她。
葉琉璃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我感謝你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怨你？”聲音少了之前的陰陽怪氣，平和了許多。
葉昭妍能感受到葉琉璃漸漸放下心防，開始接受她，內心也是竊喜，甚至連她自己都不知在竊喜什麼，卻有種只要被葉琉璃認同，就完成了大業一般的感覺。
葉琉璃來到窗旁，抱着雙臂眯眼盯着窗外景緻。
“琉璃，你有什麼打算嗎？”葉昭妍又問了一次。
“我要見東方洌，首先要確定他的想法。”葉琉璃淡淡道。
葉昭妍點頭，目光堅定，“如果皇上不同意，我試着想辦法。”
葉琉璃收回視線，看向葉昭妍目光又柔了幾分，“不用，這件事你不要插手，因爲咘妃一事，皇上對葉相震怒，加之葉相除了將你嫁給太子，並未投靠什麼勢力，這相位怕是也保不住了。如今你的位置岌岌可危，最好置身事外，儘量撇清干係。”
葉昭妍嘆息。
葉琉璃笑了笑，“別怕，路都是人走的、困難也都是人扛的，雖然你的位置危險，但也不是特別危險，你‘母儀之相’的名聲在外，太子不敢輕舉妄動。不過要記住，置身事外，無論葉相發生什麼、我發生什麼，你都不要出手。”
葉昭妍眼圈紅了，知曉葉琉璃是爲自己着想。
“行了，你回去吧，偶爾來看看我也能表現你的手足之情，但待久了可不是什麼好事。”葉琉璃下了逐客令。
葉昭妍眼神閃了閃，“雖然應該置身事外，但如果你有什麼需要一定要告訴我，知道了嗎？”
“知道了，走吧。”葉琉璃催促。
於是，葉昭妍便帶着宮女太監離開，碧落宮的宮人也入內，伺候葉琉璃梳洗。
作爲下人，自然要想方設法討好主子，和主子聊天解悶。
雪柳一邊爲葉琉璃梳頭髮，一邊柔聲道，“公主和太子妃的感情真好呢。”
葉琉璃沒回答，等了好一會才幾不可聞地說了句，“是個患難見真情的。”
……
第二日，皇上前來。
這一次葉琉璃是精神抖擻地在正廳接待的皇上，“琉璃見過皇上，今日皇上公事不忙？”
皇上見葉琉璃心平氣和，也稍稍放心，“還好，一會要去御書房，過來是與你說件事。”
“什麼事？”葉琉璃臉上掛着溫和笑意，卻沒有幾分真情。
皇上道，“朕與太后、太師和大學士等人商量過，你只入宗祠不入排行，對外說你的情況特殊，畢竟你母妃是外國人，從今以後你封號爲明珠，明珠公主，如何？”
葉琉璃一愣，眉頭皺了皺眉，“姓什麼？”
“傻孩子，自然是姓東方了。”皇上道。
“東方明珠？”突然，葉琉璃腦海中閃過紫醉金迷的繁華都市，一輪圓月冉冉升起，擦過高聳的電視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