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距離靠近，楊闕將地圖放大，可以看到混沌的移動軌跡。
不是一條線，而是不斷變幻方向，總的來說，還是往這邊來……或者，是往窮奇所在而來。
“速度真快。”相比之下，楊闕是一條直線而來。
雖然未盡全力，但也多少可以見出，混沌之速可能要勝過窮奇。
突然間，地圖上顯示的紅點消失不見。
“……”
楊闕眉頭皺起，驟然加速。
半個小時後，大海上空，楊闕看着紅點消失的地方擡手：“哮天，混沌在這裏消失了。”
哮天犬出現，腳踏虛空，鼻子微微聳動兩下。
“有空洞怪的味道嗎？”楊闕問道。
哮天犬搖搖頭：“沒有，是一種完全陌生的味道，不過和空洞怪一樣，都帶着一股惡意。”
“惡意？”
能夠從氣味中聞出惡意？
因爲只是單純的趕路，不做困敵之用，烏雲翼是收斂着的，沒有“展開”。
現在更是單純懸浮，光看的話，只是楊闕腳下一團黑雲。
楊闕身形容貌清晰可見，哮天犬看到他臉上疑惑的表情。
“大概相當於正常人看到尖刀，極爲尖銳之物的感覺吧。”哮天犬形容了一下，“或者看到深海。”
楊闕點點頭，哪怕沒有什麼深海恐懼症，尖銳恐懼症，普通人看到這兩樣東西，肯定也不會覺得舒服。
聯想力豐富的，都開始覺得疼和呼吸困難了。
無論是空洞怪，還是這裏殘留的味道，都給哮天犬這種不舒服的惡意感覺。
“這裏殘留的惡意之感，還要更大一點。”哮天犬說道。
“能夠追本溯源嗎？”
楊闕問道。
“氣味來自是來時的方向。”哮天犬說道。
“……先去看看，十五分鐘，確定路線和混沌來時重合，我們就去找最後的饕餮。”楊闕說道。
哮天犬開始順着氣味找去。
不需要十五分鐘，只花了十分鐘，楊闕和它就已經確定，的確是那個不知道敵人追尋混沌而來的路線。
也就是說，在殺掉或者對混沌做了什麼事情，導致混沌死亡或者消失後。
那個不知名的敵人憑空消失，直接躲開了哮天犬氣味追蹤。
這就意味着……
“果然，它們來自另一個世界。”楊闕說道。
以哮天犬如今恢復到的狀態，聞過氣味後，想要在地球上找出某人，如探囊取物一樣的簡單。
連時間都不需要花多少。
現在丟失目標，只表明一件事情，那就是空洞怪和那不知名的敵人，來自另外的世界，它們出現，殺死個體實力強大的四凶，並且離開。
“可以隨意出入，這可不是個好兆頭啊。”
楊闕說道。
那樣的話，豈不是隻能被動挨打？
“走吧，先去把饕餮找到，如果它也死了，那等於你就變弱了。”哮天犬說道。
饕餮距離最遠，再加上楊闕一路往這邊來，就更遠了。
爲了防止出現什麼意外，楊闕依然一路風馳電掣——哮天犬風馳電掣。
讓楊闕本人節約有生力量，到時候遇到敵人好打他丫的。
爲什麼不楊闕風馳電掣，哮天犬咬他丫的？
自然是有原因的，一來楊闕現在正在關鍵階段，化身戰鬥狂有利於他，二來，如果是空洞怪的話，楊闕莫名剋制，比哮天犬有用。
眼下，在戰鬥力上，楊闕已經超過了哮天犬。
哮天犬已經不是以前那張最後的底牌了。
哮天犬心裏也是美滋滋的，以前“交給你了”的生活，即將回來。它只需要聞聞氣味，追蹤一下，咬一口，任務就圓滿完成。
橫跨大洋，從一塊大陸前往另一塊大陸。
換做以前的哮天犬，肯定是辦不到——至少要跑一段休息一段，頻率極高的那種。
現在嘛，累是累點，以高速前進，也不需要花太長的時間。
山海洞天中，楊闕站在窮奇旁邊。
窮奇繼續趴着：“你想幹什麼，這還不到三天吧？”
三天一過，等我起來，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做殘忍！
“混沌死了。”楊闕說道。
“……”窮奇沒有說話，心中微驚。
它和混沌其實不熟，雖並稱“四凶”，可不是七大聖之間的關係，連表面兄弟都算不上。
這是人給予他們的並稱。
純粹是因爲這四種兇獸，誕生的方式差不多，危害差不多，實力上下也都差不多。
混沌死了，窮奇肯定不會悲傷難過，它心驚是因爲同爲四凶，混沌實力不弱於它，保命功夫還要更上一層樓。
檮杌死了，窮奇其實還能夠穩坐釣魚臺。
畢竟檮杌是個傻大個，速度慢，除了硬之外就是硬，被空洞怪完全剋制。
死了在一定程度上來說，不是打不過，而是倒黴。
可混沌不一樣。
混沌面對敵人，連逃出生天都做不到。
那它窮奇面對同樣的敵人，下場只會一樣——死亡。
事實上，如果沒有楊闕插手。
窮奇和空洞怪之戰，就算不死，也要重傷。
“我可以放你出去，但你要幫我做事。”楊闕說道。
“嗯？”窮奇差點站起來。
放他出去？還有……不對，現在這不是好事。
這個洞天福地可是在爲它療傷，出去外面就沒有這種效果了。
身上的傷勢，在這裏三天能復原，去外面，就不是以天爲單位了，直接以“年”起步。
“你想要讓我做什麼？”窮奇問道。
“去和人類高層談談。”楊闕說道，“告訴他們現在不妙的情況，讓他們早做準備。”
“……我？”窮奇很驚訝。
看它的樣子，兇悍無比，是談判的料子嗎？
叫它去喫人還差不多。
“對，就是你，你看你長得這麼兇，就很合適。”楊闕伸手，拍着窮奇的腦袋，“我不知道外面對如今的情況有多少了解。但你的出現，足以讓更多的人重視起來。”
“你怎麼不自己去，人前顯示很簡單吧？”窮奇問道。
“我是要他們畏懼，意識到全世界都處在懸崖邊緣，稍有不慎就會墜入深淵。不想死就做出應對。
“而不是覺得：‘哦？超凡人類，我要從他身上獲利，他要遵守我們定下的規矩。’人的思想根深蒂固，要改變沒那麼簡單。”
“哈。”窮奇笑了一聲，“好，那我可以喫人嗎？”
“可以，你喫多少人，我就讓你瀕死多少次。”楊闕輕輕撫摸着窮奇的狗頭。
“……”
窮奇雙眼瞳孔一縮。
怎麼回事？
爲什麼突然感覺這個傢伙比剛纔戰鬥的時候還要危險？
是剛纔隱藏了實力，還是他又變強了？
這纔多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