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西四百里，曰小次之山，其上多白玉，其下多赤銅。有獸焉，其狀如猿，而白首赤足，名曰朱厭，見則大兵。——《山海經·西山經》。
“虧大了。”楊闕說道。
能上《山海經》的異獸，還是比較強的。
對山海書頁的提升也比較明顯，山海書頁提升，對楊闕的促進作用也越大。
哪怕是百花仙子那種只能看，不能用的狀態，也絕對不虧。
只可惜，被哮天犬拍飛出的朱厭，只是一具屍體。
不出意外的話，還會施展什麼摘星手，只是剛纔還沒來得及發揮作用，就被哮天犬一爪子拍飛了。
顧左向右的目光從摘星真人臉上移開，落到池底的朱厭之上。
朱厭的胸膛，凹陷下去一大塊，周圍的骨骼已經破碎。
“好強的力量。”向右元嬰臉上露出凝重的表情。
朱厭身爲強大的妖獸，他們在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無論是他的地劍，還是顧左的天刀，都難以對這具屍體造成什麼大的損傷。
卻沒想到，被摘星真人控制着對敵，第一次真正出手，立刻就跪了。
這不是摘星真人的問題。
也不是朱厭的屍體放太久，導致強度下降了——屍體保存很完好。
問題，出在對手身上。
顧左和向右都不是甩鍋之人，沒有去罵摘星真人實力太差。
“師兄！”向右看向顧左。
“你確定？”顧左知道向右要做什麼。
“沒關係，反正不會死不是嗎？”向右說着，元嬰一轉，變成了一把小臂長短的小劍。
同樣的半透明，呈現出些許土黃色，樣子和他已經被楊闕一拳轟碎的本命法寶一樣。
顧左伸手一握，短劍落入到他的手中。
其身上升騰起一股強大的刀意。
狂躁不安的摘星真人頓時安靜下來，主動飛離顧左附近。
顧左手上，浮現出刀芒，覆蓋向向右所化的短劍，很快就在上面形成了一柄彎曲的短刀。
天刀地劍，合二爲一！
顧左緩緩擡起手，對準血水翻涌之處，就在血水被破開的瞬間，一刀揮下。
血池底部驟然下沉，平整的“地面”剎那間破碎不堪，似乎有無數的重錘撞擊過一般。
不僅如此，一道道裂痕以顧左爲中心出現，擴散向四面八方。
飄渺虛幻的刀，厚重無比的劍。
兩者混合在一起，形成一道恐怖無比的寒光，襲向來者。
哮天犬張開嘴巴，向前一咬。
那寒光如同有着實質化一般，被哮天犬一口咬碎，與此同時，顧左手上的刀、劍破碎。
顧左悶哼一聲，身上迸發出大量的鮮血，好像被無形的刀刃割開了數百道口子一般。
這是刀劍合璧這一招的反噬。
原本不會這麼嚴重，但是遇到的是哮天犬，直接給了一口。
哪怕現在它距離全盛時期還很難，這一口也不是天刀地劍可以輕易承受的。
顧左不好受，向右的情況同樣糟糕。
短劍破碎到不代表着死亡，伴隨着一陣土黃色的光華閃過，向右元嬰重現出現，不過已經變得無比“纖薄”。
看上去風一吹就會破碎的樣子。
恢復爲元嬰之貌的向右虛弱到了極點，依然艱難地飄向山海書頁，想要進入到山海洞天中。
另一邊的摘星真人同樣如此。
事到如今，只有山海洞天才是安全的地方——當然，他們不叫山海洞天。
他們稱呼山海書頁爲“一頁一世界”，倒也頗爲貼切。
唯有顧左沒有什麼動作，不知道是留下來斷後，還是他無法進入到山海洞天中。
“書頁？”
楊闕進入的角度，是在斜前方，剛好可以看到老和尚雙手之間的山海書頁。
一時間頗爲驚喜。
原本只是想着來點支線，沒想到直接遇到了山海書頁，得來全不費工夫。
楊闕驚喜，顧左的臉色則是蒼白陰沉。
蒼白是因爲受傷，陰沉則是神色。
“這是什麼情況？”
“目送”向右、摘星真人兩個進入山海洞天，楊闕問道。
“書頁受損，看來可以讓人自由出入其中的洞天了。”哮天犬說道，“朱厭的屍體應該是從洞天中出來的。”
“裏面應該有活着的異獸吧？”楊闕說道。
“看看就知道了，這裏交給你了，如果不行再喊我。”剛纔一口咬碎對方的攻擊，哮天犬覺得自己已經超額完成任務，累了，想回去躺着了。
眼下的場面，楊闕一個人就可以應對——而且，應該還是輕鬆應對。
哮天犬回到山海洞天，楊闕也取下眼鏡，變成書頁的模樣。
山海書頁懸浮在楊闕身前，微微散發出些許光芒。
老和尚手中，那張破碎的山海書頁震動一下，也有了迴應。
顧左扭頭看了一眼，又重新看向楊闕：“你以爲你贏了？”
“嗯？”楊闕目光從那張破損的書頁上收回，落到顧左身上，“你這造型，挺別緻啊。”
“……”
顧左沒有說話，突然獰笑一聲，雙手捏動法決。
隨着楊闕出來後變得平靜的血水突然再度涌動起來，不過不是襲向楊闕，而是“沖天而起”。
同時，腳下的地面開始升騰。
血水開路，大地在頭頂分開，腳下的地面在不斷的顫抖。
楊闕沒有立刻動手，靜靜地看着顧左的表演。
這張山海書頁並不是單純的無主之物，似乎已經被祭煉過了，勉強算是某人的法寶。
當然，只要楊闕願意，完全切斷兩者之間的聯繫，將這張山海書頁完全掌控——需要一點點的時間。
腳下的地面升騰着，很快就從地下來到地表。
原本血池上方所在的建築，自然已經變成一團廢墟，散落在周圍。
腳下的“地面”不斷升高。
不過一兩分鐘的時間，就在皇宮中形成了一座“高塔”。
百米的高塔，頂端高空的寒風吹得楊闕的衣服獵獵作響，血水傾瀉而下，沿着高塔流下。
不僅如此，在奉天皇城的很多地方，都泛起血光。
那些血光交織成一個複雜的圖案，籠罩了整個皇城。
似乎有巨大的陣法形成。
楊闕向下看去，可以看到乾清宗那邊，很多修士出現，看向皇宮中突然出現的高塔。
皇宮中，那個幾個金丹修士也在飛來，臉上全是驚疑不定。
他們似乎也不知道皇宮底下的血池，還會發生這樣的變化。
皇宮的一個角落中，黃小仙看着這一幕，嘴巴張大着，說不出話來。
她不知道以這個高塔爲核心，驟然出現，籠罩整個皇城的陣法有什麼用。
但直覺告訴她，滅頂之災，已經在頭頂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