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妖，還是人妖，這是個問題。
爲什麼會大規模養妖或者成爲人妖，這也是個問題。
要知道，修煉界並不存在御獸宗這樣的宗門，御獸之道是有的，但小打小鬧得緊，不像煉藥、煉器，很成氣候。
至於有大量的妖潛伏在皇城，這就是無稽之談了。
這是什麼地方？
這裏是皇城，有三大元嬰坐鎮，還是乾清宗現在的宗門（總部）所在。
有少量妖，比如黃小仙這樣的可以祕密潛入，但是大規模出現，乃至在皇宮，在文武百官的家中出現。
要說乾清宗毫無察覺，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這些妖、異獸，絕對和乾清宗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和朝廷，也有很大關係。
那麼，這些紅點到底是陳秀文性質呢？還是單純被圈養起來的妖呢？
帶着這樣的疑惑，第二天早上，楊闕坐着馬車前往乾清宗總部。
乾清宗山門佔地頗爲廣闊，是內城中僅次於皇宮的第二大建築（羣）。
除了雜役之外，乾清宗在這裏一共有五百左右的常駐修士，數量不少。
而像秦天聰這樣的記名弟子，反而要少於真正的修士弟子——僅僅是這一批在皇城中的。
如果把以前都算上，那記名弟子的數量根本就是過江之鯽，不計其數。
乾清宗對記名弟子沒有任何要求，要的就是一份香火情。
兩者之間的關係，更像是社會上的興趣班和其學生。
一個月三次課程，來不來都行。
平日，記名弟子也可以憑藉身份牌自由出入乾清宗，如同大學生和管理鬆散的學校。
大部分記名弟子，也就把兩次“修道文化課”湊齊，還有一個鍛鍊身體的拳腳課程，就不來了。
隔三差五翹個課什麼的，也沒有人在意。
和楊闕讀大學那會似的。
當然，一心求道，幾乎每天都來的記名弟子也不是沒有。
但來也沒用，除非你本身有修士交好，可以指點你修煉上的事情，不然你來這裏，和在家裏修煉沒有區別。
頂多……是你強練出了問題的時候，會有人出手救治——後面還要付醫療費用。
是的，乾清宗課程還有基礎的強身健體的吐納、拳腳之術不要錢。
但其它的要求，比如丹藥這些，要錢。
不要錢的話，那些記名弟子爲了壯陽藥，能把乾清宗掏空——他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家裏的兄弟父輩也需要啊。
那麼，有沒有那種很厲害，天賦異稟的記名弟子呢？
答案是，沒有，至少記錄中從未出現。
真正有天賦，又向道之人，乾清宗又不是傻瓜，自然直接收爲正式弟子了，還記名什麼？
秦天聰在這一屆記名弟子中，算是很不起眼的一個。
老爹五品官，在皇城真的不大，但戶部又不一樣，是管錢袋子的部門。
這樣的情況，造成了秦天聰能成爲乾清宗的記名弟子，但在裏面算是底層位置。
拼爹拼不過啊，沒辦法。
因此秦天聰在乾清宗也沒有什麼熟識之人，從乾清宗正式弟子到“同窗”，基本就沒有熟悉的。
這爲楊闕的潛伏提供了不小便利。
來到乾清宗門前，用一塊代表身份的牌子通過，楊闕就這麼進入到內城第二安全的地方。
第一是皇宮。
把牌子掛在腰間，一路走來，楊闕東張西望。
乾清宗總部的內部構成，黃小仙自然不知，她膽子不大，除非是確認了徒子徒孫真的都在乾清宗。
否則的話，不可能一頭扎進來。
乾清宗總部最有名，標誌性之地，當屬三座以樓爲名的高塔。
分別爲摘星樓、藏月樓以及逐日樓。
對應乾清宗三位元嬰期的太上長老：摘星、藏月、逐日。
一個記名弟子在宗門內部瞎逛，算不上什麼事情，根本沒有人管他。
甚至除了雜役外，楊闕一路上就看見兩個記名弟子，一個修士都沒有看見。
估計都在不能進的地方修煉。
“沒有看見人妖、也沒有看見妖啊……”楊闕沒有戴着山海戰術眼鏡，不能和以前一樣“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但修士和妖（異獸）畢竟不同，楊闕多少還是可以分辨的。
一路走過來卻沒多少收穫，楊闕正想着要不要戴上“探測器”，另一邊突然有一羣人簇擁着一女子過來。
“嗯，這不是那個誰嗎……李秀兒。”楊闕一眼就認出了人羣中心的女子是誰。
她的樣子比起初見的時候要有了一點變化。
不見任何狐媚惑人之色，相反，變得端莊秀麗，大氣雍容。
只是看人的時候，偶爾眉眼流轉，傳遞出一種很潤的感覺，讓被她看的人不由自主地浮想聯翩。
她是不是喜歡我？什麼時候成親，以後孩子叫什麼？
下半輩子一下子就想好了。
這是一羣七八個的修士組合，自然不會理會路邊的小螞蟻，看都不看楊闕一眼，就從他身邊經過了。
李秀兒倒是多看了楊闕一眼。
不是她識破了黃小仙的幻術，以李秀兒之能，看一年都看不出什麼破綻來。
只是楊闕的目光有些不對。
李秀兒作爲乾清宗年輕一代中接近老一輩的佼佼者，算是乾清宗的女神級別之人。
更別說，還是掌門一脈嫡傳。
別說記名弟子，就算是很多正式弟子看見李秀兒，都是一副看女神的表現：三分傾慕，三分癡狂，三分忐忑，一分自卑。
可是，剛纔那個不知名的記名弟子，看自己的表現，似乎並不是如此。
不夠舔狗！
一衆舔狗目光中，出了一個正常的。
李秀兒覺得有點不對。只是現在正值關鍵時刻，她亦不會將一個記名弟子放在心上。
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後，李秀兒便將其拋之腦後。
“她還真是乾清宗之人。”楊闕說道，“‘楊大俠’沒有出名，陳家之事也沒有惹出風波來，那證明陳家的事情，是李秀兒私人所爲。
“看來可以和她好好‘聊一聊’。”
李秀兒被一羣舔狗簇擁着來到大門前，在他們舔狗目光中坐上馬車離開。
楊闕倒是繼續在乾清宗能去的地方瞎逛。
先逛完，待會可以拿出山海書頁來看看，那些紅點到底在什麼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