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大爺的無敵鐵牛！你全家都是無敵鐵牛！
楊闕很想時間倒流，找到那個老實巴交的老農，告訴他這是機關術，那個東西叫做高達，叫變形金剛，叫光能使者，總之叫什麼都行。
就是不叫無敵鐵牛！
察覺到楊闕臉色有異，張有財也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
他可不是老農，認爲牛是最好的，無敵鐵牛乃是最高讚譽。作爲一個大俠，被人叫做鐵牛，哪怕前面加了“無敵”二字也未必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只是乍聽到這個名字，張有財有些慌，才犯了這點小小的錯誤。
楊闕的名聲對於平頭百姓來說，自然是很好的，絕對的大俠。
他打山賊，又打狗官，對很多百姓肯定“重大利好”。
但範圍一致延伸到天子腳下，就沒有什麼好了。
這裏的父母官還算勤勤懇懇，代天子牧民也未見什麼敲骨吸髓之事。
正常的那些撈錢手段，是整個大環境的問題。
別是當官的，就連平頭百姓也習以爲常。
民生艱難暫時還沒有艱難到這裏來，狗官也沒有那麼狗，大家沒有對其恨之入骨。
沒有羣衆基礎，楊闕打殺狗官的行爲，妥妥違反了奉天律例。
俠以武亂禁，抓到了可是要砍頭的！
這也是德古拉擔心突然某一天在佈告欄上看到自己和楊闕通緝令的原因。
在張有財心目中，楊闕算得上是一個危險的強人。
所以他剛纔只挑了楊闕剿滅山賊一事來說，小心避開了那些犯忌諱的。
但百密一疏，沒想到把對方的綽號說了出來。
這怎麼辦？
江湖人可不全是俠客，他們是一羣危險分子！
張有財看着楊闕，心裏緊張。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們不敢幹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吧？
緊張地用餘光看了一下寥寥無人的街道，張有財第一次覺得這個外城最佳居住地也未必那麼佳了。
乾淨、安靜也意味着日常沒有太多人經過。
換成熱鬧的街坊，就這麼一會兒工夫，絕對一堆人來來往往，能夠起到威懾作用。
張有財笑得有些尷尬，緊張。
好在楊闕沒有如他擔心的那樣，一言不合暴起傷人。
楊闕無奈地擺了一下手：“十八座山寨，沒有那麼多，只有……只有多少來着？”
“上次聽到的傳言是八個山寨來着？”德古拉說道。
傳言這種東西，越傳越離譜。
“算了，這個不重要。”楊闕擺擺手。
“沒錯。”張有財笑逐顏開，“只要知道楊大俠是一個大俠就行了。”
好歹沒有說無敵鐵牛，楊闕也就默認了下來。
看到氣氛良好，張有財問道：“剛纔楊大俠說我印堂發黑，有血光之災，又說府上妖氣沖天，這是怎麼回事？”
如果知道楊闕的真正身份，張有財未必會帶對方來此談話。
不過事已至此，再隱瞞也沒有用。
而且看上去這位無敵鐵牛也不想傳說中的兇名在外。
這裏畢竟是天子腳下，是龍是虎來了都要遵守規矩。
身爲皇城人，張有財還是有點自信的。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懷疑你們府上有妖怪。”楊闕說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當大俠只是我的業餘愛好。
“我真正擅長的是捉妖驅鬼。”
這可是絕對的大實話，異獸基本也可以等同於“妖”。而驅鬼，楊闕的“被動超度”可不是在說笑。
能直接把鬼驅死。
“啊，原來楊大俠還是道士？”
“不，不是道士，只是略懂一些。”楊闕謙虛了一下。
“實不相瞞。”張有財說道，“事情是這樣的……”
陳家是一個商人家族，生意做得不小，在外城中算得上是人上人。
如今的家主，就叫做陳商，父親只是一個走街串巷的小販，勉強積累了一點餘財。
陳商則是繼承家業，從一個小販之子變成了成功商人。
人生餘下的目標是找時間完成從“商人”到“官商”轉變，並且搬到內城去。
除開皇朝動盪導致的生意難度大大增加外，陳家原本應該沒什麼煩惱。
可古怪的事情發生在約莫兩個月前。
兩月前，陳商新納了一個小妾入門，那狐媚之色，別說家丁，就連張有財這個年紀大了，清心寡慾好幾年的老管家看了都有點把持不住。
不過大家也只能想想，小妾入門後，感覺到最大危機的應該是另外幾個小妾。
只是，誰也沒有料到，在她入門後，陳家陸陸續續地就有怪事發生。
一開始，只是半夜時分聽到一些隱隱約約的呼嘯聲。
不算響亮，像是什麼某種動物的嚎叫。
經過一番探查，發現是家裏養的看門狗晚上鬼叫，教訓了一通後，就安靜了。
只是沒安靜多久，三隻訓練有素的看門狗，失蹤了一隻。
原本以爲走丟了。
沒想到過幾天，另外的狗子在僻靜的院落中，挖出了那一隻失蹤看門狗的殘屍。
這讓張有財大發雷霆，狗狗是人類的好朋友。
不對，這可是看門狗，你們要是想喫狗肉，自己去買啊！
花點錢，哪怕花點，不丟人。
爲什麼對主人家的看門狗下手？下手就算了，這裏挖一點，那裏挖一點，最後還給埋了，浪費至極。
陳商平時待人也算寬厚，查了查沒查到到底是誰幹的，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沒想到後面不到一週的時間，剩下的兩隻看門狗接連失蹤。
第二隻屍體找不到，第三隻則是在角落中發現了被撕咬得不成樣子的殘屍。
這下，大家看出異常來了，這不像是人爲的，更像是某種動物撕咬的痕跡。
沒等陳家搞清楚是怎麼回事。
某天夜晚，一個家丁被人掏空了胸腹死去。
根據同伴的說法，最後一次見面分開的時候，那個家丁被新入門的小妾叫過去搬東西了。
結果一直沒回來，哪裏想到竟然出了事！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大家人心惶惶，害怕又憤怒，主母站出來表示那就是狐狸精，要清理門戶。
被陳商否決，護下那個小妾。
三天後，主母也同樣身亡，脖子被什麼利爪撕裂，只剩下一點皮連着身子和腦袋。
偏偏陳商力排衆議，將此事壓下不說，還依然寵着那新入門的小妾。
寵妾滅妻？一看就是被狐狸精迷惑了！
能離開的丫鬟、家丁紛紛逃離陳家。
現在陳家冷冷清清，不復以前的盛況。
張有財前幾日趁着家主外出，偷偷請了道士來，那個道士跳了好一段大神，不見任何成效。
反而看到路過的小妾，差點把眼珠子放人身上。
氣得張有財親自操起棍子趕走了那個騙子。
楊闕的出現，算是張管家的救命稻草。
至少別人兇名在外，應該不是從哪裏打聽到陳家的情況，過來行騙的騙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