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形象都不錯,穿着白色的衣物、乾淨清爽,尤其是高凌薇的存在,更是把二人的氣質與顏值拔高了一個臺階。
面對着戴流年的提問,屏幕上,高凌薇落落大方的迴應着:“世界盃當然是要好好發揮,儘量取得好成績。”
“汪~!”榮陶陶的腿上,云云犬衝着電視裏的高凌薇叫喚了一聲,它從榮陶陶的大腿上站起來,雲朵般的尾巴興奮的左右搖擺着。
似乎...云云犬是認爲昏迷好幾天的女主人,終於從病牀上醒了過來?
這隻小傻狗!
電視裏的女主人要是真的話,那此刻陪在她身旁的是誰?
榮陶陶雙手捧起了云云犬,盤起了腿,小聲道:“噓......”
“唔?”云云犬扭過頭,黑溜溜的小眼睛看着榮陶陶,又扭頭看向了電視屏幕裏的榮陶陶,一時間,它歪着小腦袋,似乎有些轉不過彎來了。
關於世界盃的話題過後,屏幕再次一黑。
幾個大字浮現出來:
“心安。——榮陶陶”
屏幕尚未亮起,戴流年的聲音卻是清晰的傳了出來:“二位尚未畢業,便被雪燃軍破格招入麾下,看起來,雪燃軍很看好你們。”
漸漸亮起的屏幕上,榮陶陶輕輕點頭,高凌薇也是優雅的笑了笑,沒有迴應。
戴流年:“此時,雪境正在經歷着極夜暴風雪天氣。而每一次極夜暴風雪,北方雪境都會經歷大規模的魂獸入侵戰爭。
世人都知道三牆區域的危險...我卻聽說,二位在過去的小半年時間裏,離開了松江魂武大學,一直在三牆駐守,是這樣麼?”
“嗯。”
戴流年:“二位還很年輕...爲什麼急於離開大學校園,去那危險的三牆駐守呢?”
屏幕上,榮陶陶聳了聳肩膀,臉上帶着真摯的笑容:“天很黑、風雪很大。
三關裏雪燃軍兄弟們多,跟他們待在一起,我心安。”
“呵......”戴流年一聲發自內心的感嘆,看着面前微笑的榮陶陶。
而此時,榮陶陶的模樣也透過電視屏幕,映入了千家萬戶的電視機前。
難怪,“心安”這兩個字會用來當引子,在黑屏中特意打出來,原來是出自這樣的語境。
給你一個這樣的榮陶陶,
給你一個這樣的雪境魂武者、松江魂武學員、雪燃軍士兵......
你還能奢求他更多麼?
戴流年溫潤的聲音彷彿能滋潤人們的心田,他輕聲說道:“你曾說過,你來自雪境,來自短暫的晝,來自漫長的夜。
寫這篇文章時候的你,還是校園中初出茅廬的魂武學員,還在關外聯賽上拼搏。
而現在,又一次極夜暴風雪來襲,甚至連短暫的晝都已經沒有了,只剩下了漫長的夜。
而你卻已經成爲了一名雪燃軍,一名戍邊守疆的雪燃軍,駐守在第三面牆-萬安關的城牆之上。”
“呵呵。”榮陶陶咧嘴一笑,道,“謝謝你還記得我隨手瞎寫的小文章。你只說了開頭,其實後面更重要一些。”
“哦?”戴流年回憶着榮陶陶的文章,猜測似的繼續說道,“來自覆着霜雪的土地,來自蒙着寒霧的冬陽?”
榮陶陶卻是搖了搖頭,開口道:“那裏有入侵擾攘的魂獸大軍,也有屹立不倒的三道城牆。
牆只是一塊塊冰冷的石頭,而築牆的人、撐起城牆的人,卻是一個個血肉之軀。
在駐守三牆的日子裏,這面城牆教會了我很多。
比如說這四個多月的時間裏,我經歷了幾次無聲的離別。
沒有想象中轟轟烈烈的聚散,甚至都沒有揮手道別,就是在一次普通的輪崗值守的夜,突然發現,隔壁陪我站崗的兄弟不見了,換了人。
也許他出現了意外,受傷了、入院了,亦或者是調去了其他崗位...我只是希望那一個個消失的身影都能安好。
萬安關這面城牆告訴我,戰爭與比賽是完全不同的。
真正的戰爭,從來不是穿着閃閃發光的盔甲,拿着精美的大劍,驕傲的吼叫着,衝向你的敵人。
英勇無畏、光芒萬丈。
真正的戰爭,是夜復一夜的守在牆上,站在之前那個兄弟離去的位置,默默的補上他的空缺,忍受他離去所給你帶來的一切感受。
失落,懷念,責任,承受。
真正的戰爭是沒有喜悅的,只有痛苦。而真正品嚐過這樣滋味的人,大都不會好戰,只會反戰。
我只是感到慶幸,能坐在這裏爲他們發聲。
是的,雪境的生存條件很苦,天很冷、夜很黑、風雪很大。
但是,受盡苦難的華夏民族能延續到今天,堅守着黑夜,逐漸看到光明,從不是靠那些明哲保身的利己主義者們,而是靠這些黑暗裏默默佇立的身影,不是麼?
當然,如果你想把‘從黑夜到光明’這一句話具象化,想要切身感受一下的話......
來雪境吧,來三牆吧,快一些。
因爲雪境的天很快就要亮了......”
鏡頭中,戴流年神情肅穆,靜靜的看着眼前的榮陶陶,專心致志的側耳傾聽着,看着這位從黑夜裏走出來的青年,將他自己的故事娓娓道來。
唰......
電視屏幕緩緩暗淡了下去,直至漆黑一片,幾行文字浮現出來:
“我來自雪境,
來自永無止境的風雪,
來自永無止境的戰場。
來自一個夢想破碎,和夢想升起的地方。——榮陶陶”
小文節選的文字漸漸隱去,《魂武之巔》節目結束,從下至上,滾動着製作人員的名單......
“呵......”夏方然深深的嘆了口氣,相比於旁人來說,他更能體會到榮陶陶話語的含義。
畢竟,夏方然是苦守雪境二十載的人。
只是在他步入中年之時,生命中,突然出現了榮陶陶這樣一個孩子。
一個......有趣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