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溜...哈......”
榮陶陶放下了飯碗,一副回味無窮的模樣,臉上彷彿寫了兩個大字:滿足!
這一口鯽魚豆腐湯下去,榮陶陶已經徹底沉醉了。
有機會真得找李烈理論理論,這不比白酒好喝多了?
飯桌上,高慶臣和夏方然把酒言歡,兩人在各自領域都有一定建樹,而且執行任務地點大抵相同,倒是有很多共同語言。
程媛一臉慈愛的看着榮陶陶,小傢伙這一副享受的模樣,讓她有些忍俊不禁:“呵呵。”
毫無疑問,這是對她手藝的最大褒獎。
高凌薇輕輕懟了懟榮陶陶的胳膊,道:“再盛一碗飯?”
“來,孩子,把碗給我。”一邊說着,程媛已經站了起來。
“誒,使不得使不得。”榮陶陶急忙回過神來,自顧自的站起身來,“我自己去盛,程姨做的飯好好喫。”
好不好喫先放在一旁,榮陶陶這小嘴倒是真甜!
午餐進行過半,程媛的心已經放下了不少。
她當然知道榮陶陶是魂將之後,也曾設想過榮陶陶會有這樣那樣的毛病,畢竟是二代,大概率都是嬌生慣養的,脾氣都大得很,更何況是堂堂魂將之後?
雖然高凌薇也曾和母親說過榮陶陶的性格,但畢竟眼見爲實嘛。
而且不僅是榮陶陶,還有這兩個威名赫赫的松江魂武教師,都很親切,沒什麼架子。
“多喫菜,少喫飯。”楊春熙開口說道。
榮陶陶哪管你哪個?
剛一坐下,勺子就探到了紅燒肉的盤子裏。
紅燒肉的湯汁往香噴噴的米飯上一澆,讓我的靈魂在這美味的肉湯裏再走上一遭......
這一刻,誰能攔我!?
程媛看着他貪喫的模樣,柔聲道:“剛纔,小薇把你帶的禮物給我了,我很喜歡,謝謝小榮。”
“叫我淘淘就行。”榮陶陶扒了一口飯,面對美食,他真的很難保持良好的形象,“還得感謝嫂嫂。”
程媛:“嫂嫂?”
榮陶陶示意了一下一旁的楊春熙,道:“我有個親哥,名叫榮陽,這是我的嫂子。”
“哦?”程媛愣了一下,剛還把楊春熙當成是女兒的大學導師、教員,現在看來,這是榮陶陶的家人?
突然間,這頓飯的味道就有點變了?
程媛看向了楊春熙,道:“我倒是知道小榮...嗯,淘淘有個親哥哥,好像也是一名雪燃軍?”
“嗯。”楊春熙笑着點了點頭。
“哎......”說到這裏,程媛似乎有了滿腹的情緒,忍不住關切道,“聚少離多吧?”
楊春熙愣了一下,迴應道:“嗯。”
程媛看了一眼一旁喝酒的高慶臣,道:“我家這個也是,他要是不提前退役,我恐怕也是一個人生活呢,一朝入伍,想見一眼都難。”
“媽。”高凌薇微微皺眉,桌下的腿輕輕碰了一下母親的腿。
“不過你們倒是比我好一些。”程媛反應過來,笑着說道,“起碼楊教是魂武者,我只是個普通人......”
高凌薇繼承了母親的眉宇,母女倆有着幾乎相同的眼睛,但氣質上卻是天差地別,程媛給人的感覺很和藹,帶着華夏女人特有的溫婉,眼中的光華都是溫和的,不似高凌薇那般鋒利。
楊春熙禮貌的微笑點頭,沒有再回應。
她個感情生活並不算太完美,雖然關係穩定,但卻前路坎坷。
其實,讓榮陽來松江魂武當一名教官也是不錯的選擇,只是這樣的想法也只存在於楊春熙的腦海中,幾乎很難實現。
榮陽和楊春熙都是青年才俊,他們的能力非常強,這也讓兩人身上的擔子很重。
“你倆一起入了伍。”終於,把酒言歡的高慶臣,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這邊。
榮陶陶艱難的放下了飯碗,點了點頭。
高慶臣臉上的欣慰與喜悅之色,來不得半點虛假。
同樣,目前程媛臉上的擔憂之色,也是無比的真實。
高慶臣繼續道:“特殊小隊·十二生肖,我聽說,你哥在其中幫了不少忙。”
榮陶陶點了點頭:“加入雪燃軍是真的,但我倆在十二小隊裏還算是預備役,得等到大學畢業後再轉正,或者是去其他部隊。”
“哈哈哈,好好好!”高慶臣連道數聲好,拿起了酒杯,自顧自的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水一路燒到了胸膛,他咧着嘴,吐出了一口酒氣。
正常來說,父母幹哪一行,幾乎都不願意子女也進入相同的職業。
因爲他們用一輩子的時間,切身體驗了這一行當的辛苦。
更別提雪燃軍了,那不只是辛苦的事兒,更關乎於性命!
然而...身爲父親的高慶臣,甚至他已經在斷了手臂、斷了小腿的狀態下,依舊對兩人蔘加雪燃軍非常欣慰,從他的表現上就能看得出來。
相比較之下,母親程媛的反應就很正常,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她的擔憂,只是礙於場面,強忍着沒有把心中的話說出口。
“嗯?”程媛愣了一下,桌下突然探來了一隻手掌,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
程媛扭頭看向了高凌薇,卻發現女兒目不斜視,依舊在看着父親,和榮陶陶一起回答着父親的問題。
這......
程媛低下頭,看着女兒的手掌,一時間,她竟然搖頭笑了笑。
女兒這是在安慰我麼?
她長大了,懂得心疼人了。
事實上,程媛並不知道的是,高凌薇內心中滿滿的都是愧疚,滿滿都是自責。
因爲她不知道父母這樣的生活,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是個頭。
父親還好說,甚至他返回雪境大地,反而會更開心。
高慶臣畢竟還是一名雪境魂武者,他奮鬥的日子,生命中的大部分時光和記憶,都在這雪境之地。
但是母親......
她只是一個普通人,卻要駐留在這雪境之地。
無論松柏鎮再怎麼繁華,再怎麼貼近現實社會,但對於普通人來說,一條便可以否定所有:這裏永遠都是冬天,永遠颳着寒風、落着霜雪。
偌大的松柏鎮,對於程媛來說,更像是一座囚牢。
沒有人強制她回到這裏,只是女兒的一句話,程媛便回來了。
嘴上可以說的天花亂墜,行爲卻不會作假。
程媛用自己的舉動,表明了對女兒最大的支持,最深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