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了。”丫丫只說了這三個字就不吱聲了，大眼睛盯着弟弟的小臉，“他好小！他好醜！”
陶真真笑道：“我也覺得醜，不過，張奶奶說，每個小朋友出生的時候都不太漂亮，長大了就好了。”
丫丫伸出手指，“那我能摸摸他嗎？”
“當然了，不過他現在還小，你要輕輕的，要不然他會疼的。”陶真真握着丫丫的手，“就這樣輕輕的……”
“弟弟好小啊，這小手這麼小……”丫丫高興起來，臉上還是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以來第一次露出笑容。
陶真真問她：“早上喫飯了嗎？小嬸做什麼了？”
“苞米麪粥和煮雞蛋。”丫丫舔了舔嘴脣，“小嬸說一會燉了雞湯讓我喫兩塊肉。”
看了一會小弟弟，丫丫跑出去和小朋友玩去了，魏新春這才說：“這孩子昨天晚上拉個臉，咋哄也不高興，也不知道是咋了？我還行思今天回來也得這個樣呢，週末你說也沒法去問問老師到底咋回事啊？”
“估計是和小孩打架了不高興。”陶真真說：“沒事，等一會小胖媽媽過來就知道咋回事了。”
正說着，小胖媽媽來了，“精神頭還挺好啊。看這孩子，長得可真是好，隨你了。這鼻子這嘴，看你一模一樣。”
幾個女人圍着孩子說了好一會，這才說到昨天丫丫打架的事。
“你家楊樂，昨天我問人老師了，說是和好幾個小孩打的架，說是她先動的手，把人那孩子臉給撓了，人家纔不樂意了，好幾個人一起動手把她給打了。”小胖媽媽話裏有話的說：“你家楊樂還挺厲害啊！”
陶真真皺了皺眉，“小胖媽媽，你是知道楊樂的，平時非常老實乖巧的一個孩子，要說她打架，那肯定是因爲啥真把她惹毛了，要不然她不可能動手。那老師說沒說，打架到底是因爲啥啊？”
小胖媽媽猶豫了下，“老師挨個問了，楊樂沒說，但人家那幾個孩子說了，說是先被打那小孩，說了幾句話，楊樂就急眼了上前去打人家……”
“什麼話啊？”魏新春在一旁都有些不相信，“我們楊樂可不是那種不講理的孩子，肯定是那孩子罵人不好聽了。”
小胖媽媽心想，你們孩子打人在先，就是捱罵也不能動手啊。不過，她沒表現出來，只是瞅着陶真真道：“那小孩說楊樂沒有媽，是後媽，她是沒人要的孩子……”她觀察着陶真真的表情，心想：“怪不得那楊衛國對媳婦這麼好，趕情是後找的小媳婦啊。別說，還真沒看出來。”
陶真真確實愣了一下，自打把丫丫帶到京都，他們並沒有跟任何人提過，丫丫不是她的親生女兒，而她嫁給楊衛國時，丫丫才二三歲的年紀，時間久了，她自己也不記得，這不是親媽。
所以那小孩說這話來嘲笑丫丫是沒人要的野孩子，她才急眼了，上前去把那小孩撓了。
陶真真的臉色很難看，這件事，除了幾個親近的人，旁人都是不知道的，可要說是這幾人說的，她覺得又不可能，
要說早說了，還用等到現在。
可不是這些人說的，還能有誰知道並且無聊的跟外人說，還被個小學生給知道了
小胖媽媽仔細觀察着陶真真的臉色，心想還真是這麼回事啊，“哎呀小孩打架，胡說八道，不用聽這個，你現在坐月子呢，可別再上火了，反正楊樂和對方都受了傷，又是那小孩嘴欠，這事就過去完事了。”
這年代，小孩打架還真沒有找對方家長的，都是老師批評一頓完事。
陶真真卻不這麼認爲，那些話那孩子從哪得知的，又是誰慫恿說的？她想弄個明白。
魏新春雖然嫁進來的晚，卻也知道三哥三嬸是怎麼回事？她氣的罵道：“那些人怎麼那麼能扯老婆舌呢，還跟個孩子說，真不要臉！”
這話其實就是坐實了她不是楊樂親媽的事實。
這事既然傳出去了，也沒什麼好瞞的，當初瞞也是怕樂樂不太懂事的時候知道她不是親媽心裏會有牴觸，會對她成長不利。
可小胖媽媽用那種異樣的眼神看着她，她也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還真是！我是親媽後媽關旁人什麼事？當初沒提這事我沒覺得有什麼不對，難不成我要見人就跟人說‘這孩子不是我親生的我是她後媽’？這不是神精病嗎？再說了，楊樂出生一個多月她媽就病死了，我嫁給她爸的時候她都三歲了，她一直以爲我是她親媽，我也沒必要非要在她小時候告訴她‘我不是親的你親媽死了’，這樣不是太殘忍了嗎？我是真沒想到，竟然有人……”
小胖媽媽連連點頭附和：“可不是嘛，你說這啥人啊這麼閒？你說咱們住了一兩年了我都不知道這事，他們是咋知道的呢？”
魏新春也意識到了，她趕緊道：“我可沒說啊三嫂，老五也不可能出去說去。”
她不由好笑，“我知道不是你們。要真是你們還用等到現在？”
魏新春小聲嘀咕：“那可不一定，萬一我們是特意等到你懷孕了才跑出來說，就是讓孩子覺得你們不要她了……”
陶真真聽了心裏一動。
誰會這樣呢？挑撥了丫丫和她生分對方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她心裏突然冒出年前看電影那次，楊衛國說好像見到了丫丫的媽媽……
那個女人會是丫丫的媽媽嗎？那她又是怎麼找到這裏來的呢？還有，她既然假死離開，又爲什麼跑過來說這些？這對她沒有任何好處，對丫丫也沒有任何好處？
陶真真一時想不明白。
等小胖媽媽走了，魏新春才小聲說：“嫂子，會不會是建軍嫂子……無意中說漏了嘴？”
陶真真搖了搖頭，“不會是她。”她這樣做只會引起莊建軍的反感，她不是傻子，偶爾流露出對她的不滿可以，可做得過了，引起家庭不睦就得不償失了。
可惜丫丫媽媽連個照片也沒留下來，要不然倒是可以問問張大媽，過年時候看到有個女人和丫丫說話，是不是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