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常把話引到了錢上，張國慶心中一動。
他給母親使了個眼色，示意她避一避，張大媽就拎着菜藍子說是要買菜出去了。
張國慶這才坐到大常對面，說起他上次楊衛國借錢的事，“我想着，他這人挺不錯的，我拿他當個朋友，能幫就幫一把，這纔跟你說起這借錢的事。可是沒想到，他們竟然打了譜不還錢，說是反正咱們也不敢聲張要不是我無意中聽到我也不敢相信都怪我瞎了眼識人不清”
他越說，大常的臉色越難看，是啊，他也不敢相信，他也識人不清
他一臉愕然的打斷張國慶的話：“不能吧，我看那楊衛國可是挺實在個人，再說，他可是大學生，就不怕名聲壞了沒有單位接收他”
“他是認定了咱們不敢告他”
大常打斷他的話：“憑啥不敢告，我好心借給他錢，他不還，不行，我得找他問問去。”
張國慶忙攔住他，“大常大常，你冷靜些，這事吧，都是我的錯，我想了，你把那借據給我，我去把錢給你要回來”
聯繫他之前和他母親說的話，大常嘴角露出一個譏諷的笑意，只是這笑意一閃而逝，快得張國慶都沒有看清楚，還在那喋喋不休：“這事是我辦差了沒想到那兩口子人品那麼差，你交給我，我指定把錢給你要回來就是”
大常一臉的苦惱，“你幫我要倒是行，可沒有借據就是個口頭約定”
張國慶愣了，“沒有”他一時沒想明白，“怎麼沒有，當初我還在上面中間人那簽名了呢”
他說着皺起眉：“你不會是丟了吧要真丟了他們更不能還了，白瞎你那些錢和利息了。”
大常裝傻：“利息什麼利息”
張國慶：“”
大常拍拍他的肩，“我說國慶，你這些日子是不是忙活的傻了我那錢就是借給朋友幫個忙週轉一下的，哪還能要什麼利息我又不是放高利貸的你說是吧”
他說着搖着頭嘆着氣，“國慶啊國慶啊，你說說一個人怎麼就能糊塗到你這份呢唉”
他十分失望的離開了。
從此以後他就當沒有這個朋友。
至於高利貸他可沒借過，張國慶說有個屁用證據，證據懂不懂這可不是以前，他也不是啥都沒有的外地人。
張國慶想害他那是癡人說夢。
不過這事還是要感謝楊衛國來給他提個醒，要不然他相信張國慶的情況下，說不準要喫虧。
張國慶愣了半天，就明白了他的話裏的意思。大常肯定是聽到了之前他和母親說得話。
他想追上去解釋幾句，可他的腿卻沉重的邁不動。他之前在大常面前像個猴子一樣，估計大常心裏早把他鄙視死。
“特麼的都是那個楊衛國陶真真”他恨恨的咬着牙道。
罵完後頹然的坐到炕上，耷拉着腦袋一言不發。
張大媽回來後就說：“得罪就得罪了吧，反正遲早要得罪，一個放高利貸的怕他幹啥”
張國慶想想也是，說不準他往外放錢就了事了呢
大常可不是像張國慶想像的那麼簡單。
他皺着眉站在那想了半天，去找了個關係特鐵的發小。“你幫我個忙，給我找個人”
那發小沒用兩天功夫，就打聽到了楊衛國住的地方。
大常拿着那借據過去，才發現家裏只有一個莊建軍在。
“衛國呢，本來想跟他說點事，他不在你讓他去找我一趟。”大常不管正詫異的想“他怎麼找到這裏來的”莊建軍，說完就走了。
莊建軍心裏直嘀咕：幸好我老老實實的沒出去賣醬菜，要不然
等到楊衛國二人再來，他就跟二人說了大常找來的事，“你說他是怎麼找過來的”
陶真真道：“這不是個一般人。衛國，這種人就是不能交好也千萬不要得罪，你去看看他是什麼意思，如果想要咱們提前還錢，那就還他。”
楊衛國看到大常時，聽到他說着歉然的話把那借據撕了的時候，驚訝極了。“大常，你這，這是”
“你的擔憂成真了。”他嘆着氣說道：“我真是特麼眼瞎了，不過，能認識你也不算白瞎一回。”
楊衛國沉默片刻道：“算了不提他了，那我現在回去取錢”
“取什麼錢取錢我又不是催你還錢的。你把借據拿出來，撕了。”大常十分悍氣的說：“錢你該用用，啥時候還都行，我也不要利息了，就是借朋友錢，誰說也是這樣。”
楊衛國這才明白他的意思。
他和大常不過見過短短几面，他就這麼仗義，楊衛國有些受寵若驚：“大常，這，這不好吧”
“怎麼這麼磨嘰呢有啥不好的，行了，是漢子就痛快的”
楊衛國把借據拿出來撕碎，大常將紙屑都扔進竈炕裏燒了，這才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以後你們幹什麼小心着些吧，還有，真要遇上困難直管來找我，我別的不行，在這京都裏也活了三十年了，人還是認識不少的”
楊衛國猶豫了一會，就把當初那幾個小流氓的事說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跟他們有關，要不然國慶也不能突然變臉要真是連累了他們，我們這心裏也不好受，大常哥你要是能幫我打聽一下就最好了。”
大常臉上的神情嚴肅了許多，“我知道了，你們放心。不過兄弟，你們膽子挺大啊，那些人，一般人都不敢得罪他們，那裏面有兩個人，家裏門子挺硬的，要不然也不能這麼囂張。”
楊衛國道：“我們外來的哪裏敢惹事，大常哥你是沒看到那些人的囂張，是個男人就不能忍。”
是啊要不是忍不了，幾個沒有背景的外地人怎麼能和那些人打起來
大常頗爲理解的拍拍他，“理解理解。”
再看到大常的時候，陶真真也在。
大常是知道他們二人週末會去租的房子那裏，所以特意趕在那時候來的，也是想見見陶真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