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取通知書到了,陶真真的身體也徹底養好了。現在她的身體倍棒兒,喫嘛嘛香。
你看她正喫着剛攤出來的煎餅,裏面捲了大蔥,一邊喫一邊說“香”,煎餅卷大蔥她前世可只是聽她媽說過,那時候家裏生活好,沒人喫那玩意,買了煎餅也是炒了菜卷在裏面喫。
“要是有白糖……”卷在裏面那更好喫。
可惜,這白糖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可是奢侈品。
行李已經收拾好了,跟十幾年後的農民工一樣,麻袋裏揹着各樣各式的東西,行李捲成卷,她看着都犯愁,光這煎餅就攤了四十斤,楊衛國說是一人二十斤,不知道還以爲這麼多是拿到京都去賣……
想到這,她喃喃道:“還有苞米沒有?要不,都攤成煎餅帶着?說不定可以換錢呢。”
楊衛國覺得他媳婦磨怔了,看啥都想着能換錢。
“能換錢也不趕趟了,明天咱就走了,苞米都在山上呢。”
陶真真有些遺憾,“你說我咋早沒想到呢!我可真笨!”
他的嘴角抽了抽,“我看不如我去賣血,這個最容易。”抽出來就行。
他只是隨口一說,陶真真卻愣住了,隨即正色正告他:“你記住了,不管現在還是未來,不管咱們多需要錢,不准你去賣血,聽到了嗎?如果你不聽話,那咱們就趁早分開。”
楊衛國有些懵,他就這麼一說,難不成這血還真能賣?
陶真真想到看過的報導,有那麼一些年,因爲好多人抽血賣血染上了艾滋病……她非常嚴肅的說:“記住了嗎?永遠永遠都不能,別以爲我不知道,真有那麼一天後悔就晚了,我也不會同情你的,只會離你遠遠的。”
楊衛國繼續懵,能不能別這麼嚴肅,讓人看了怪害怕的。
陶真真瞪眼,“我跟你說話呢,你傻愣着做什麼?”
他忙點頭,“聽見了聽見了。”
下午,楊偉東又捎來一個好消息,“那個陶志判了死刑,這種人就該這樣。”
這對於陶真真確實是個好消息。
楊偉東接着說:“你們明天就走了,媽說讓你們晚上回家喫飯。”]
剛過完年沒多久,楊二姐回來在他們意料之中,可連過年都沒回來的楊大姐都回來了,還是挺出乎他們的意料。
當然,大姐說話一如既往的不好聽,“出去了好好上學,別和人勾……”
楊偉東和楊衛國同時的打斷她的話,“大姐……”
老太太也喊她:“趕緊喫飯了,別說那沒用的。”
一點看不出停來,那些話我能說,是你能說的嗎?
再說,之前說那些是啥時候,她剛進門,可現在呢,人家是大學生了,老三護得跟着寶似的,你說這話不是得罪人嗎?
楊衛國臉色沉了下來,撂下筷子,“誰還想教訓點啥,一塊說吧,我聽着。”
楊大姐得了大弟一個白眼,又聽到三弟這話,臉色有些難看,但她沒吭聲,老太太說道:“教訓啥教訓,你大姐是關心你,怕你出去和女生勾勾搭搭的讓真真傷心。”
說老三總比說他媳婦強。
老太太算是看出來了。
楊衛國臉色果然比剛纔緩和些了,“你們放心吧,我不會讓真真傷心的。”
陶真真有些無語。
不過,看在楊家在她住院期間的表現,她乾脆裝沒聽懂,但她不是大度的人,也不和楊大姐說話,只和二姐、二嫂和老四媳婦說話。
王玲也被她排除在外。
她偷着跟人說她的壞話,以爲自己不知道?懶得搭理她罷了。
王玲現在在楊家再不像剛進門時了,她天天縮着脖子,楊家無論大人孩子都沒人願意搭理她,楊偉東甚至晚上都不願意回屋。
王玲拿着酒瓶殷勤的給大傢伙倒酒,尤其是楊老大的酒杯,幾乎是喝一口她倒一口,到喫完飯,楊偉東已經喝多了。
家裏人多,大姐和二姐都要住一晚,楊偉東就被送回自己屋。
陶真真和楊衛國離開的時候,沒有跟丫丫道別。之前丫丫在老四家已經住了一段日子,她病好了也沒把孩子接回來,就怕再次分別孩子不能理解。
村裏出的牛車,楊老大和老二,一直將二人送到鄉里汽車上。
楊老大拼命拼着手,“過年放假一定要回來,到那別忘了往家寫信……”
到了縣裏,行李卸下來,楊衛國背上背個大包,肩上扛個麻袋包,而陶真真扛着行李捲,壓得快要看不到她這個人了。
二人剛走沒幾步,就碰上李大爺騎着自行車過來,“我來晚了,來來來,放車上放車上。”
楊衛國讓陶真真把行李放車子上,“我揹着行,我有勁,真真傷剛好。”
李大爺推着車子和陶真真在後面走,前面楊衛國前着行李走得飛快。
“你家衛國真是個好人,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疼媳婦的男人。小陶同志,你要珍惜啊!”
陶真真笑道:“大爺放心,這麼好的男人,我當然不會放手,我會好好珍惜的。”
臨上車,李大爺又塞給她一個布包,“拿着車上喫。”
楊衛國看着老人的身影越來越遠,和她感慨道:“我那些年最大的成就,就是認識了李大爺。他幫了我很多很多……”
“李大爺是個好人!”陶真真很贊同。
他們坐得火車是短途車,要到市裏倒車,下車倒車,等換乘那輛進京的列車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總算安穩下來,二人準備喫點煎餅當晚飯,看到李大爺的布包,打開一看,裏面是一撂金黃的油餅。
楊衛國看着那撂油餅沉默了好久。
陶真真安慰道:“李大爺的好意,你就安心收着,以後有條件了再想辦法報答就是了。”
火車要開四十個小時才能到京都,這一刻陶真真特別思念前世的高鐵。
沒有臥鋪,只有兩張硬座,陶真真想靠會他,他卻輕輕咳了一聲,悄聲道:“注意點,這是公共場所,小心把咱們當那啥給抓了。”
陶真真要哭了。
“那麼長時間,我要累死了。”她嘟着嘴一千遍的抱怨,“早知道在市裏住一晚,買兩張臥鋪票再走啊!我不管,我就要靠着你,要不你就給我弄張臥鋪。”
楊衛國也心疼她,“你等着,我去找列車長,看能不能想想辦法給你弄張臥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