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真真和楊衛國哄着兩個孩子睡着了,楊衛國按史玉清教的方法,拿着孩子的小孩放到枕頭底下,給孩子叫魂。
陶真真說:“你這是封建迷信。”
楊衛國毫不在意:“我這是怕孩子嚇着,試試也沒什麼。”
一切都做完,楊衛國去看了看那幾位,見他們也正準備睡下,就回了東屋。
二人在東外間裏躺下,陶真真細細的跟他學了一遍他走後的事。
楊衛國低聲道:“沒想到安革命這麼細心,這麼膽大……想想以後他可堂而皇之的進入咱們家,我這心裏不太是意思,但他救了你,我是真心的感謝他,也會拿他當朋友。”
陶真真笑他:“你還真以爲他對我有什麼心思啊,他現在無非是當初那點事的愧疚心理作祟,怕是他自己都不清楚。不信你看吧,等他和咱們都熟悉起來,他要還能對我有意思都見鬼了。”
你看誰會喜歡像她這麼厲害的女人?
楊衛國忍不住直樂,“嗯~你說的有理。”他心裏卻想:你是不知道自己的魅力。不過他沒多說,就讓她覺得是這樣吧。
早上吃了早飯,陶真真帶着孩子們去看老太太,大常問:“我們也來了,要不要一起去看望看望老人家?”
楊衛國一口回絕了,“不用,你們等我一會,馬上我就回來。”
對於楊衛國和楊家的那點事,相處久了,大家都知道一點,不過知道的不太清楚罷了。
但安革命就不清楚了,但他是個聰明人,見楊衛國說不用,陶真真也不反對,就知道這裏邊有事。
陶真真回來的急,根本沒買什麼東西,還是楊衛國讓老五頭天去供銷社捎回來的兩包蛋糕和幾個罐頭。
老太太早聽說她回來了,等了一晚上也沒見她過去,在家裏罵了好幾回了。
自打她說要跟老五去京都,朱玉霞就不咋管她了,看她罵人也躲的遠遠的,把抱着孩子回來的魏新春愁的都快要哭了。
說也說不聽,又不能打不能罵的,這張嘴就罵,跟着去京都幾天不得把人都得罪光了?
再說三嫂幾年沒回來了,這麼罵人,不把人罵走了?人家不是你兒媳婦了,你有啥權利這樣罵人?她捅咕老五:“你沒聽見老太太又罵上了?你快點去勸着點吧……”
楊老五累壞了,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說:“不用管,老太太其實奸着呢,明天三嫂來,她纔不會罵呢!”
魏新春:“……真的假的?”
“你看~她想跟咱去京都,她也知道咱們端的誰的飯碗,她不傻,只是就這脾氣,不用管,罵夠了就不罵了。”
魏新春:“可這聽着也難受啊。咱兒子將來再跟他奶學的一張口就罵人可咋整?”
“那能咋整?沒辦法,受着唄!”
魏新春氣的使勁推了推他,想下地去那屋勸兩句,又怕老太太這火氣衝着她來,正猶豫着,老太太的罵聲停了,突然改哭了,哭聲中還夾雜着罵聲,但這罵的可不是三嫂了,而是……老爺子。
人都沒了還時不時的罵,這二人老了老了,咋過的像有啥深仇大恨似的?
她捂住耳朵,沒幾秒又放下,把被往自己這邊拽了拽,使勁往頭上一蒙,算了,當兒子的都不管,她也不管!
陶真真帶着兩個孩子一路和村民打着招呼回了楊家。
如今朱玉霞他們在房後,原本陶真真他們住過的地方重新起了一棟房子,一家人搬過去住了。原本他們住的西屋,這大半年一直是魏新春帶着兒子住的。
用史玉清的話就是,這起房子的錢,有一半是陶真真給的,還有一小部分是楊老五給拿的。
陶真真不在意,她的錢也不是白拿的,每回郵錢村裏人都知道,衛國和老太太的事就會被拿出來唸叨一遍。
她心裏嘀咕:能用錢解決的都不是事!
估計楊老五也這麼想的,他不在家,老二一家和老頭老太太住,這二老什麼脾氣稟性,那大傢伙誰不知道?用點錢買個清靜,值了。
她還不知道老太太鐵了心要去京都和小兒子住了,楊衛國昨晚上還沒來得及和她說這事。
她也不知道,楊老五後悔掏錢給老二一家了,那麼多錢也沒把人維護好,還是把老人推給他了。
老太太聽說她來了,本來想下地去幹啥的她立刻回到炕上,盤腿坐着等着。
魏新春:“……”
她把兒子往炕上一放,“媽,你看,樂樂好多年沒回來了,楊洋你也是頭回見,”得了,也別指着老太太了,她拿出二十塊錢往老太太面前一放,“媽,你給兩個孩子吧,也看好,他們見是奶奶給的也會高興。”
老太太陰陽怪氣的說:“我算什麼奶奶?”不過話是這麼說,錢也沒落下,拿起來把錢分了分,分別裝進兩個褲兜。
魏新春:“……”
她出去迎了幾步,將陶真真等人迎進屋,高聲道:“媽,你看誰來了?我三嫂回來了。來樂樂,這是奶奶,還認得不?楊洋,來見見你大奶奶……”
陶真真也跟着笑道:“大娘,我來看你了,你老身體還挺好的啊,我回來的匆忙也沒去買啥,這點心和罐頭你老留着喫吧!”
老太太看着她愣住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又看看魏新春:“這是你三嫂?那咋說話聲都變了?咋這麼難聽啊?還有,這臉也不像你三嫂啊,你三嫂不得快三十了?這瞅着頂天二十,你竟瞎扯,這哪是你三……不對不對,不會是你三哥在城裏不學好,又找了小的吧?”
她猛一拍大腿:“誰養大的像誰,我就說你三哥這麼壞,跟那個老不死的一個樣,看看,稍有點能耐了就學着人家不正經,找小的……”
她喋喋不休的嘟囔着,而屋子裏除了她的聲音一片靜寂。
陶真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樂,但這些話顯然不適合讓孩子們聽,她趕緊喊楊衛國:“把孩子們抱西屋去……”
魏新春也趕緊把兒子抱走,這麼小的孩子天天在這種環境下能學好纔怪!
“大娘,我是陶真真。你真不認得我了?你不記得了,我剛嫁進來的時候,咱倆差點打起來,我當時差點就不想活了,當時想着拿刀捅了你再給你自己一刀……你不記得了?”
老太太身子一僵,嘴裏的話戛然而止,看着她的眼神帶了些厭煩,“啊,衛國媳婦?我想起來了,你這是來家了?孩子呢?咋沒帶他們回來看看我這老太婆?”
好像剛纔那個不是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