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老大立刻瞪了一眼媳婦，“滾一邊去，不會說話就閉上嘴，沒人把你當啞巴。”
大家也都勸楊衛國，“她就那樣不會說個話，別搭理她……”
楊衛國當然不是真要走，他只是煩這人不會說話，他擺了擺手：“大家都想想吧，二姐你先說。”
陶二姐很爽快：“我覺得這是好事，不過我家情況不一樣，我呢也不用小妹借我錢，我沒準備幹大，我就行思着多養幾隻雞，我家現在養了二十幾只雞，我再多養三十隻就行了，平時我還是去縣裏賣瓜子賣花生。”
她表態的意思很明顯，不用借錢。
這其實也是說給幾個哥和弟弟聽的。
她有些替他們丟人，一聽衛國說可以借錢給他們，就像那蒼蠅似的盯了上來，所以她先表態。
陶二嫂也立刻說：“我們也不用借錢，我們家裏也養了不少雞，我覺得這挺好的，雞蛋在城裏一點不愁賣。”
她是想借錢的，那老大和老三家打的啥主意？不就是借錢不還，她要不借那不是傻？
可強子和剛子都不讓，說她要是借錢，他們就不去京都幹了，都在家跟她養雞……不去京都那可真成了傻子了，在家呆着掙的再多也不幹，她可不能丟了西瓜撿芝麻。
各有各的心思，楊衛國一一聽了大家的想法，記錄然後說了自己的，“我明天去趟縣裏，要是可能還會去一趟省城，大概要幾天纔回來。我先把話撂在這，我會盡量幫大家，但我不是銀行，我能幫的有限，不可能你們說拿多少錢就多少錢，不要全都指望着我。”
劉秀花碰了碰老三媳婦：“哎你說他楊衛國是啥意思？不會是反悔了吧？之前說的那麼好聽，嘁，雷聲大雨點小，到真章完犢子了。”
任小春站起來往外走，“啥意思？就是有人萬一獅子大張口，說要借個三千五千的他不可能給拿那麼多唄！”
劉秀花有些訕訕的，“哪能啊，那人家真真兩口子的錢也不是大風颳的啊！”
這話說的倒是像個人。
任小春心裏想。
楊衛國去縣裏之前先去了趟鄉里，鄉里專門派了個副鄉長陪他一起去縣城。
那兩個村都是鄉管轄的，真要好了，鄉里也可以大力發展養殖業，反正又不用他們掏錢，這可是找不到的大好事。
在縣裏也取得了支持，楊衛國準備去趟省城。
他在省城有幾個大學同學，請他們幫忙聯繫一下專家，幫忙指導一下科學養殖。
投入那麼多錢，可不能隨便，萬一打了水漂，錢沒了，精力白投了，也會打消養殖戶的積極性，也讓旁人看了打退堂鼓。
他先去給陶真真發了個電報，然後和那位副鄉長說了聲就去了火車站，楊衛國並沒有注意到，這一路上在他身後不遠處，始終鬼鬼祟祟的跟着一個頭上圍巾圍的嚴嚴實實的女人。
……
陶真真心裏有些嘀咕，這楊衛國去了這麼多天怎麼還沒回來。
接到他的電報，聽到家鄉要建養殖場，她就知道了他的意思。
她這邊這麼忙，看來爸媽也一時半會回不來，她沒辦法只好又託張大媽過來幫她看一陣子孩子。
張大媽笑着說：“你放心，這孩子這麼乖好看着呢！交給你就成了。”
“他現在可淘氣呢，稍微不注意就要往外跑，您在家的時候一定把大門關緊了。”陶真真囑咐好纔去上班。
“小陶你的電報。”她接過來還愣了一下，“誰發的啊？昨天楊衛國不是發過電報了嗎？”
看到電報的那一瞬間，她的心倏地被揪緊了，電報上只有短短的幾個字：“三哥摔傷，速歸。”
能讓她速歸說明摔的很嚴重，她趕緊拎着包就去跟領導請假。
也幸好她的節目都是提前錄製，要不然她不在節目要麼停止，要麼被人頂替。
剛從領導辦公室出來，一頭撞上了安革命，“對不……啊是你？”
安革命扶住她，笑道：“怎麼這麼不小心？有急事啊？”
“啊？啊……我得走了，再見啊~”她也顧不上多說就往外跑。
安革命微微皺眉，走進辦公室：“陶真真怎麼了這麼急？”
“說是他愛人在老家摔傷了，讓她趕緊回去。”
安革命怔了怔，心裏升起一股奇異的感覺，好像內心竟然有些蠢蠢欲動，摔傷？很嚴重吧？要不然了不會讓她回去。
要是……那他是不是就有機會了？
腦海裏閃過這個念頭，安革命忙制止住了這個卑鄙的想法。
“他們兩口子感情這麼好，難怪她着急。”
“是啊……”
安革命根本沒聽到對方說了些什麼，坐了幾分鐘就坐不下去了。
他出了大院，鬼合神差的就朝公交車站走去，看到陶真真正焦急的轉着圈等公交車。
他想了想走過去，“等車啊？”
陶真真看是他，站定：“啊，對，等車。”
“我剛聽說了，老楊怎麼樣了？”
“……啊，不知道，就說摔傷讓速歸。”陶真真愣了一下才意識到，這位和楊衛國其實私下裏有過幾次接觸，喝過幾次酒。
楊衛國對他的評價其實挺高，當然貶低的話也沒少說。
“怎麼突然回老家了？”安革命也知道問具體的她也不會清楚。“要是你家那邊有電話就好了，可以打電話問問具體的，省得你這麼着急。”
陶真真抿了抿脣搖了搖頭，村裏哪有電話，鄉里可能有，但她也不知道號碼啊！而且人家也不可能幫她問啊。
“彆着急，他會沒事的。”安革命安慰了一句，純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是他家裏人發的電報？”
“不是他家裏人發的還能是誰……”陶真真覺得他純粹是廢話，可話說完心裏就是一突。
她終於意識到哪不對勁了。
以前家裏那邊發電報，都是發的衛國單位。
老五發電報則是發的廠裏。
從來沒有人往她單位發過。
就是昨天楊衛國發的電報，也是發的廠裏，廠裏轉給她的。
安革命看她神色不對，忙問：“怎麼了？”
陶真真猶豫了下，“昨天衛國剛給我發的電報，我從來沒有留過這邊的地址……”
安革命皺眉，“這事有點可疑，你在老家，或者說衛國在老家有沒有什麼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