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真真心裏已經明瞭，要不是她哥用來送禮，那這表的用途就很清楚了。
肯定是高價賣了。
她咋這麼會呢？要賣她自己不會啊？她同事不會啊？非得給她大老遠的捎來讓她賺這個錢？
陶真真心裏有點生氣。
楊衛國勸她：“也別生氣，或許是我想岔了，趕明問問就知道了。”
莊建軍看到楊衛國咧嘴樂了，“咋的又想我了？”
“是啊，看看你這些天咋樣？這大冷的天，行嗎？要不就收了得了，來年直接幹早餐店吧，這也太遭罪了。”
“沒事，這人吶沒有遭不了的罪。”莊建軍一邊回答，一邊煮餛飩，這大冷天，他早餐只賣包子、粥和餛飩了，炸大果子已經不賣了。
有人買包子，楊衛國幫他去給顧客裝包子，看看他凍的臉通紅，手都裂了一道道口子，到了嘴邊的話猶豫了一會還是沒有說出口。
陪他到他收攤，送他回去的時候才提了一嘴，“你大舅哥和你們家現在來往挺多的？關係還挺好？”
莊建軍愣了愣：“我大舅哥？我們聯繫的不多，一年到頭也就過年能見上一面。上回倒是碰見過一次，來找我們借錢，英子那脾氣和她嫂子吵吵起來了，這又大半年沒聯繫了。咋想起問這事？”
“噢，沒事就突然想起來了問問。”
莊建軍似信非信的看着他。“不會是英子拿她哥說事了吧？”
莊建軍很快想到其中的事，他臉色有些難看，“她跟嫂子說啥了？”
“沒啥……”楊衛國的話沒說完，莊建軍沉着臉說：“衛國，咱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有啥話你就直說。”
楊衛國頓了頓，“好，那我問你，你媳婦說要你嫂子再給她捎一塊手錶這事你知道吧？說是你舅哥要送禮用。”
“不知道啊，不是啥？他說我舅哥要送禮？送那手錶？她瘋了吧？那表多少錢，我舅哥那工作才掙多少錢？她她……”莊建軍氣車也不騎了，蹬着車子喘了半天，才平復了下心情：“衛國，你跟嫂子說，不用搭理她，這女人實在是欠……欠……反正不用理她就是了。”
楊衛國拍了拍他的胳膊，“也許真是你舅哥要用呢，不過你嫂子說了，那邊同事求人家好幾次了，實在不好開口，所以……”
莊建軍知道這是給他留了面子，他嗯了一聲，“我知道，謝謝嫂子了。”他聲音有些低落，“衛國，你說，我可以說啥都聽她的，連攤都不捨得讓她出讓她凍着怕她被人笑話，咋她就不知足呢？”
楊衛國可不是爲了讓他對婚姻失去信心的，他又拍了拍他的胳膊：“其實我覺得吧，你孩子也大了，完全可以送託兒所，不需要她自己看，這樣孩子也能受到更好的教育，也有小朋友和他一起玩……”
莊建軍有些發愣的看着他：這是怕他媳婦教育不好孩子嗎？
楊衛國沒有那個意思，你再上幼兒園，孩子每天接觸最多的也是自己的媽媽啊。“這樣你就可以和她一起做小買賣，出攤也好，賣早餐也好，開店也好，這樣你們一起幹也能互相理解，你不覺得這樣更好嗎？當然，你要心疼她只要髒活累活你就都抗了就行啊！”
“這事兒，你也不用說別的，就當不知道吧，等過些日子，讓你嫂子過去跟她說一聲，就說沒捎回來就行了，免得她面子上不好看，也免得你們兩口子再吵吵。”
楊衛國爲他考慮的挺多的，又勸了幾句後就離開了。
莊建軍在冷風中又站了一會，那顆凍的麻木的腦袋瓜才動了動，繼續騎着平板車回家。
劉英看到他嗔道：“你怎麼纔回來？”看到他動作遲緩，不由關心的問：“凍壞了吧？快點進屋，這些東西我來搬，我鍋裏座了熱粥，你趕緊喝點去暖和暖和。”
莊建軍原本到了嘴邊的責問又咽了回去，也許，他應該聽衛國的，看看衛國和嫂子關係多好啊，他經驗肯定有用。
“不用，我來，你進屋吧，外面冷。”他凍的嘴脣確青，說話都含糊不清，把劉英心疼壞了，硬是連拉帶拽的把他推進屋，“行了我來，你快脫鞋上炕，看這凍的都僵了。”
莊建軍進屋直接脫了鞋上炕坐在炕頭，麻木的腳在被窩裏直到劉英進來還是一點知覺都沒有。
劉英給他舀了粥進來讓他捧着，“不想喫？不想喫那就喝一口暖暖胃，這麼捧着手也能熱乎。”又自己爬上炕，手伸進被窩裏去摸他的腳，“這麼涼？不行明天開始咱們不出了，過了年就租間小屋，在屋裏賣吧，這也太遭罪了。”說着將他的雙腳放進懷裏，用體溫幫他暖腳。
莊建軍心裏的怒火和失望慢慢的消失了，看着媳婦的眼睛也從冰冷變成了溫暖。
嘴脣緩過來了，說話雖然還有些緩慢但嘴不再僵硬，“媳婦，以後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劉英嗔道：“說啥呢？我現在過的日子就好，別人都羨慕我找了個好男人。”
“……以後你別貪這個便宜了，咱們踏踏實實的掙錢不好嗎？”他後面的話說出口，劉英愣了一下之後，臉色頓時就變了。
“你啥意思？是不是陶真真又在你面前吧吧說啥了？”她把他的腳從自己身上往下一摔，“不是我就不明白了，咋我做啥都不對，她放個屁都是香的……”
莊建軍皺眉，剛纔的溫情脈脈好像做夢一樣瞬間就醒了。“你說話就說話，你扯嫂子身上幹啥？”
“我扯她？我稀罕她啊我扯她？”劉英突然像失控了似的吼道：“要不是她挑拔，你能跟我這說這些？不就是捎個破手錶嗎？有啥了不起的？又不是她捎，又不用她出錢，不過就是在中間說兩句話，這傢伙給她得意的，都不知道咋嘚瑟了。不想捎就直說，整那沒用的，表面一套背地裏一套，前腳答應我，後腳就上你那告狀去，你以爲她是啥好餅啊……”
“啪”一聲，她捂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打我？莊建軍你敢打我？”她嗷一聲撲了過去，“你這個沒良心的，你當初娶我的時候怎麼說的，這才幾年啊你就變了個人似的，你嫌我不好你跟那姓陶的過去吧？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裏不知道饞她饞了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