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說的都是真的？”呂中有些不確定的看着何雲，理智告訴他，不能輕易相信對方說的，可情感又告訴他，父親需要這個女人，而且，這個女人的確照顧了他們父子那麼多年，哪怕平時給他灌輸的思想並不那麼積極正面，但那應該是格局和眼界的問題，未必是故意害他。
“這個時候了，我幹嘛要騙你？”何雲傷心的嘆口氣，“你看到的那些，你爸看到的那些，有的是出於禮節，有的是故意做給你們看的，拍戲不是有一個借位嘛，我那也是一樣的道理。
本以爲，真的鬧到離婚這一步了，冷靜期內，你爸好好想想，一定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那樣，或者，我們的餘生，能真真正正的互相陪伴了。
哪想到，就突然得知了你爸生病的事兒，接到電話的時候，我還以爲是你爸故意嚇唬我，找人做的扣呢，直到人家再三解釋，我才決定來醫院看看。
我在前臺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都是真的，大中，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我就不和你爸鬧了，不就是不搭理我不和我說話嘛，我實在悶了，出去找老姐妹說說也是一樣的嘛，對不對.......”
說到後面，何雲乾脆趴到呂中的肩膀上哭起來，呂中就有些不自在的勸解：“媽，你別哭了，爸或者不會有事兒的。”
“你就別騙媽了，我過來的時候有打聽過，他們說老爺子的情況不樂觀，動不動手術，都是一回事兒，大中，咱不讓你爸遭那個罪了，好不好？”
何雲說着擡起頭，可憐巴巴的看着呂中，“這樣，好歹，他還少遭罪，我天天守着他，我照顧他，也許有奇蹟呢，對不對？”
秦老太太忍不住翻個白眼兒：“你當那看棒子劇呢？”
“嫂子，您幹嘛總是針對我？這畢竟是我們的家事兒，您總這樣，顯得挺沒有風度的。”
“我針對你？”秦老太太好笑的搖頭，“照照鏡子吧。”
“大中......”何雲輕拍呂中一把，撅着嘴巴一臉委屈狀兒，“你看她嘛，我怎麼做，她都看我不順眼，根本就是嫌我搶走了她在你心裏的位置，對不對？”
秦老太太剛想回嘴，看到孫女從重症監護室出來，遂趕緊問道：“四兒，怎麼樣？”
“雖然有些危險，但還好。”秦天看一眼時間，扭頭看向喬沾，“喬醫生，蘇主任有沒有跟你聯繫？”
喬沾無奈的道：“他過來的路段發生了車禍，擁堵的非常厲害，他只能下車走到通暢的地方再搭車過來，什麼時候到，暫時沒法給出確切的時間。”
扭頭看一眼閉着眼睛毫無知覺躺在那兒的老爺子，想到這段時間老爺子的幫忙，以及每次見到她時的愧疚，秦天看向呂中：“我和喬醫生搭檔，現在手術，成功的機率是百分之八十，你如果願意，就立馬簽字。”微一停頓，她又解釋一句，“就現在的情況來說，時間就是生命，越早，成功的機率越高，出現後遺症的機率就越小。”
“你以爲我也會陪你胡鬧嗎？”呂中邊說邊臉漲紅的看向秦老爺子秦老太太，“秦叔，秦嬸，你們就由着她胡鬧？這個時候了，你們還在由着她胡鬧？”
“做爲醫生，我能理解病人家屬的一些質疑，但我負責任的告訴你，秦天的醫術在我和蘇主任之上，就前幾天，秦荀的手術，秦天是主刀，如果你簽字，你父親還有八成的把握醒過來，如果你不簽字，奇蹟一類的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這是現實生活，不是，也不是電影電視，各個角色的命運可以掌握在作家和編劇的手裏。”
喬沾前面的話是對呂中說的，後面的話，顯然是對何雲說的。
“四兒，就......就喬醫生說的是真的？”秦老太太問這話的時候，激動的直哆嗦，她和老爺子都相信自家孫女的醫術應該不低，畢竟能拿到那種國際認可的行醫許可症嘛，但怎麼也沒想到，會高到這樣的程度。
先前秦荀的手術，他們沒有多問，就是不想讓孩子覺得，他們是在質疑她，因爲他們心裏是覺得，蘇主任和秦沾對自家孫女的推崇，或者是因爲自家孫女兒的理論知識特別的紮實，現在看來，好像還真不是那麼回事兒。
這個時候了，秦天自是不會瞞他們：“奶奶，是真的，這是天賦的事兒，我怕嚇着你們，先前就沒有說的那麼清楚。”
“嚇不着，嚇不着......”秦老太太激動的拍打着秦老爺子，“咱倆以後生病都不用跑醫院了，家裏有最厲害的醫生！”
“對！”
衆人：“.......”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心態，絕了！
呂中的態度仍是很堅決：“你們怎麼說，我都不會信的，我拒絕簽字。”說實話，原本他覺得自己錯了，對不起秦家，可這會兒，他又覺得，自己下結論似乎下的早了點兒，這一家子，只要面對秦四的時候，哪裏還有原則和仁義可言？
就一個什麼都不是的紈絝，出國待了兩年，醫術比國內的頂尖專家都好？
傻子都不信吧！
“是小四兒吧？”何雲笑眯睞的開了口，“真的是越長越美了，奶奶嫁給你呂爺爺後，第一次見你，就給震着了，這美貌，放到古代，那絕對是要做皇后的級別，但醫術這塊兒，還真的是第一次聽說，四兒的意思是，出國的這兩年，把精力都放在醫術上了？”
“下面，是不是要問我，有沒有把握，如果敢籤責任書，你就簽名讓我做？”秦天神色淡淡的看着女人，“我插手，是因爲呂爺爺是個不錯的人，你什麼心思，都在臉上擺着呢，籤還是不籤，你們自己看着辦。”
“籤！”何雲立馬道。
“媽！”呂中抗議的看着對方。
“死馬當做活馬醫，已經這樣了，對不對？”何雲拍拍呂中，“聽媽的，咱們就賭一把，反正已經這樣了，再壞，能壞到哪裏去呢？”
呂中的神色就略有些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