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說,當時你並沒有在跟前兒,只是遠遠的看見?”
大紅遲疑了一下然後回答道:“是的,大小姐說的沒錯。”
曲妙凌擡起頭,“那你可否說說當時你站在哪裏。”
“當時奴婢就站在假山側面。”
“你都能看到什麼?好好想想?”
曲妙凌提醒了一聲,大紅仔細回想便說道:“奴婢站的位置可以看見原夫人的背影,還有蔣姨娘的整張臉,其餘的便看不清了。”
曲妙凌緩緩點頭跟他猜測的一樣,有些時候人的眼睛會欺騙它的主人。
再加上當時那樣一種緊急的情況,這丫鬟眼睛裏看到的,在她腦子裏可能就變成其他的。
“所以說你當時並沒有親眼看到原夫人推了蔣姨娘是嗎?”
曲妙凌忽然拔高聲音帶着些嚴厲問道。
那大紅被嚇得一個激靈,她趕緊回:“大小姐說的正是。”
聞言老夫人文氏武德侯據具是一驚。
“曲妙凌,你刻意引導着丫鬟修改供詞,到底是何居心!”文氏厲聲道。
“母親,妙凌只是引導着丫鬟說出事實而已,難道您覺得蔣姨娘流產真的是原夫人推的嗎?”
曲妙凌眼神勾子一樣盯着文氏,文氏心裏一哆嗦。
聽到曲妙凌的話,老夫人跟武德侯的臉色都變了。
剛纔曲妙凌的每一個字句他們都聽得清清楚楚,分明沒有文氏所說的那層意思。
文氏臉色一變,她趕忙補救道:“妙凌是誤會了,我也是替妙凌着想,畢竟蔣姨娘流產不是小事情”
然後她就不說話了。
“祖母,父親,妙凌覺得這件事還需仔細探查。”
就在這時,那大紅忽然仰起頭,她說道:“大小姐奴才想起來了,當時文小姐也在,她比奴婢離得更近,應該看得更清楚。”
大紅的一句話在前廳這不大的空間內激起了陣陣漣漪。
文清淺當時也在現場,曲妙凌心中動了一下。
“清淺。”文氏拍了拍文清淺的胳膊。
“文清淺你當時果真在場?”老夫人沉默許久忽然道
“回稟老夫人,正是。”
“那你剛纔爲什麼沒有站出來?”原瓊玉好似尋得一線生機,她趕忙逼問道。
文清淺並不緊張,她解釋說道:“剛纔這婢女說她已經看見事情發生的過程,清淺便想着我也只是來府內探親的,便沒有摻和貴府的事情,誰知道這丫還突忽然指認我,我也只能站出來了。”
聽着好像是逼不得已,衆人也並不關注,武德候趕緊問道:“你快說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文清淺看了一眼文氏:“姑父,當時我只是偶然出現注意力並沒有在荷花池那邊,雖然我離的近,但我並沒有看到什麼我只是聽見砰的一聲響後,蔣姨娘便倒下去,她捂着肚子喊疼,而原夫人就站在那兒冷眼看着蔣姨娘。”
聽着好像只是簡單的陳述事實,但曲妙凌又何嘗不知她還是在給原瓊玉挖坑?
這原瓊玉到底阻擋了他們什麼,要被如此陷害。
“既然這婢女跟姐姐都沒看清事情原狀,父親,妙凌請求親自去現場查探,還被污衊之人一個清白,也讓那死去的兩個孩子泉下有知,可以安心。”
武德侯一聽,當然同意。
“妙凌,那就辛苦你走一趟了。”
曲妙凌趕往案發的地方,當時蔣婧婧就是在這裏摔倒了,地上殘留的血跡也都被處理了,看着乾乾淨淨。
她的眉頭忍不住再次擰起,一雙眼睛鷹一樣在四處掃視。
就跟探射光線似的,不放過一寸土地。
終於在血跡之外,她又發現一處被清理過的地方。
這裏離蔣婧婧摔倒的地方稍遠,可卻也乾乾淨淨的沒有一絲灰塵。
按照剛纔那婢女所說,這一塊她還沒來得及打掃,又怎會突兀的清理這裏呢?
這樣想着,曲妙凌蹲下身體,仔細檢查這塊地方。
忽然曲妙凌鼻子一動,她好像聞到了什麼味道。
她伸出手在地上劃了兩下,油膩膩的感覺,將指尖湊近鼻子。
她聞了兩下便確定,“這是油。”
油一直在廚房保管着,又怎會出現在這裏?
曲妙凌心中緩緩顯現出一個答案。
難道蔣婧婧是在這摔倒的?那她怎麼又會出現在旁的地方呢?
因爲是在荷花池邊上,這裏都被鋪上了細細密密的鵝卵石,走在上面腳底會有一種按摩的感覺很舒服。
蔣婧婧會來這裏閒逛也不奇怪。
但是奇怪的是這裏莫名出現的油漬,她讓人從地上摳出一塊帶着油的石頭。
這就是證據,害得蔣婧婧流產的重要證據。
“派人去造訪查探,這幾日都有誰用了油?”劉侍衛趕緊帶人來到竈房。
一番查探之後,那管理油鹽醬醋的廚娘就供出了一個人,那人正是文氏院子裏的侍女。
曲妙凌冷冷一笑,果然如此。
這文氏還真是陰魂不散,這招一箭雙鵰用得高妙。
她趕緊回到前廳,想將自己發現的事情如實稟告。
先讓人把那廚娘帶過來,當堂對證。
可就在這時,蔣婧婧院子裏的人忽然來報:“回稟侯爺老夫人,姨娘醒了。”
衆人不敢耽擱趕緊前往青宜居。
昏睡了好幾個時辰,蔣婧婧竟醒來的時候腦子暈暈的,眼前一片模糊,太醫經過檢查後確定,只是過度失血又流產了,身子虛弱,這都是正常現象,身子慢慢將養着就會恢復。
蔣婧婧竟一醒來就追問孩子,“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紅芮打小就伺候蔣婧婧,見小姐這個樣子,她淚如泉涌。
“小姐您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呀,孩子,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你騙我,你騙我!我的孩子呢?趕緊把我的孩子抱過來!”
蔣婧婧在牀上拼命掙扎,紅芮沒有辦法,只能按住主子的肩膀,將她壓在牀上。
“主子,您的身體虛弱,受不住這樣的!”紅芮拼命搖頭,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她們小姐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那可是一對龍鳳胎,有了這雙子女,別說側夫人了,就算是平妻她們主子也有能力勝任。
那太醫沒有辦法只能給蔣婧婧竟紮了一針,讓她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