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傑的聲音越來越高。
旁人不知,他心裏清楚,當時兄弟幾人將司徒高忍揍了一頓,他心裏還是不舒服,正好那時候正是他考進士生的時候,已經高中,還是頭三名,以後的仕途是一片的坦蕩。
但是某一天,他跟同窗聚會的時候,聽見隔壁的司徒高忍喝醉了就還在說大話。
“那閔清月看着孤傲,其實就是個蠢女人,我隨便玩玩兒,她就鬼狗皮膏藥似的攆上來,我轟都轟不走,有意思。”
說着就是“咕咚”一聲,他又灌了杯酒下去。
閔傑咬了咬牙,他剛站起來,就聽見有人問:“司徒兄,當初我們都是隨便說說,誰知道你還真就把閔家小姐搞到手了,害的我們損失了一罈子百年佳釀,我們幾個可心疼着呢”
聽到“搞”這個字的時候,他怒火中燒,但是馬上,他又聽見司徒高忍追求他妹妹其實就是個賭約,賭資還就只是一罈酒的時候,閔傑忍不下去了。
他衝進包廂,對着張牙舞爪的司徒高忍就是一頓揍。
這一次,可是大庭廣衆之下,好多人都看見閔傑行兇,他差點兒被關進大理寺,仕途也險些完蛋。
可一想到自己遠嫁邊疆的妹妹,閔傑心裏還是舒暢的。
想起往事,閔傑的眼神更冷了,盯着司徒高忍的目光也越發兇悍。
被這樣的眼神盯着,說實話,司徒高忍都快免疫了,都在朝廷裏當差,打照面的機會不少,每一次見面,對方都是這張死人臉,他都快習慣了。
一旁的鄧德勇見氣氛緊張,趕緊過來打圓場道:“哎呦哎呦,司徒少爺,您也來了”
鄧德勇滿臉堆笑,看着還挺熱情的。
閔家衆人看着他,心中隱隱生出了不滿。
景康侯府跟雍王府自來有仇,誰人不知,鄧德勇此舉,到底是爲何
“見到我,你們還不行禮”司徒高忍道。
幾人雖然是官,可司徒高忍是皇室衆人,按照規矩,是該他們主動行禮。
心不甘情不願的給司徒高忍行了個禮,四人便退到一邊。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閔傑對曲妙凌道:“妙凌,這個司徒高忍不是個好東西,離他遠點兒”
曲妙凌點點頭,然後就有着四表哥閔仁給自己講述兩家的恩怨。
聽到閔清月最後遠嫁邊疆,好多年沒回來的時候,她也是一驚,對司徒高忍的印象也差到極點。
尤其是剛纔司徒高忍朝自己看過來的時候,那色眯眯的讓人噁心的目光,曲妙凌就跟討厭這人了。
“妙凌,這人心腸歹毒,擅長玩弄人心,一定要小心。”
親眼目睹司徒高忍不懷好意的眼神兒,司徒懷決也忍不住叮囑道。
曲妙凌頻頻點頭。
幾個熟悉的人坐在一處,司徒高忍被隔離,他也不寂寞,看着曲妙凌的目光更加肆無忌憚。
司徒懷決直皺眉,忍不住擋在曲妙凌的身前。
見狀,司徒高忍走過來,拿着摺扇的手在司徒懷決的胸膛處點了點,道:“這又不是你的姘頭,那麼緊張幹什麼”
“你”
姘頭
這麼難聽的話,還用在曲妙凌身上,司徒懷決的眼神愈發冰涼。
“管好你自己吧。”說着,他就要帶着曲妙凌離開。
“喂,這位姑娘,閔傑對你不錯吧,本少爺也不比他差,怎麼樣,甩了他,跟本少爺,本少爺帶你喫香的喝辣的”
司徒高忍故意激怒閔家人。
他明知道曲妙凌是武德候府的小姐,也是安慧郡主,可他裝着明白裝糊塗。
“閔少爺,這位姑娘不願意,要不然這樣,反正你應該也玩兒夠了,送給我玩玩兒怎麼樣,我可以跟你換點兒別的這樣,兩個美女,換她一個,再不滿意,我給你點兒黃金,怎樣”
司徒高忍的話非常不尊重人,曲妙凌聽得眉頭直皺,臉色異常難看。
她哪兒能不怒,這司徒高忍是把自己當成青樓幾女了嗎
她是郡主,他又是什麼,不過一個王爺的庶子。
曲妙凌冷下臉,“司徒高忍,說話前要思慮清楚,我可是安慧郡主”
表面上,曲妙凌是在告知司徒高忍自己的身份,可實際上,她是在警告他。
在身份上,他比不過自己。
這種情況,也該他給自己行禮。
再加上,他前面逼得幾個哥哥俯身行禮,這一回合,也是她的報復。
“原來是安慧郡主,失敬失敬。”司徒高忍裝的還挺像,就好像才知道曲妙凌的身份似的。
他擺擺手,朝曲妙凌拱了拱手。
“行禮就不用了,司徒少爺的禮,我受不起”曲妙凌冷下聲音道。
被這樣諷刺,司徒高忍也冷下臉,“曲小姐,我已經道過歉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怎麼樣這句話該我問吧,你想怎麼樣”
“曲小姐,你是郡主,可仗勢欺人,我照樣可以去皇上面前告你,我就不信,皇帝會徇私情。”司徒高忍磨了磨牙道。
曲妙凌回以冷笑,這個司徒高忍敢欺辱她,她怎能饒過
“皇帝會不會徇私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雍王殿下對你,肯定是循了私情,若是我有你這麼個兒子,定會溺死了事,以免污了自家的門楣。”曲妙凌說話一點兒都不客氣,句句都往司徒高忍的心口上戳。
曲妙凌說的沒錯,雍王有嫡子,還非常重視,府內的好事兒雍王也都交給嫡子,他一點兒邊都沾不着。
要不然,如今也不會賦閒在家,沒事兒幹。
而那個嫡子,在雍王的幫襯下,已經進了六部中最受皇帝看重的禮部。
想到這兒,司徒高忍幾乎憤懣到發瘋。
他哪點兒比他差
不就是差在身份上
因爲自己庶子的身份,他對嫡庶問題也分外敏感,旁人碰了,就是一個死字。
可是,旁人怕他,曲妙凌可不怕。
“你”
氣的說不出來話,可曲妙凌也只是一聲冷笑,便接着道:“司徒少爺,我沒記錯的話,上回你揹着雍王跟我表姐在一起的,也不知道魏家的小姐對這事怎麼想,要不然,我去府上跟王爺好好聊聊,要不然,找貴夫人聊聊也行。”
“你不許去”
司徒高忍對父王有一種天生的畏懼感,他跟閔清月的事兒,他不敢告訴雍王,而且那段時間,正好雍王被皇上派出去執行任務,等到他回來,一切都塵埃落定,雍王府也馬上開始準備他跟魏氏的婚事,沒人敢不長眼的往雍王跟前湊,因此,直到如今,雍王都不知道他的庶子竟然做了如此不着調的事,萬一他知曉了,司徒高忍的這條狗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