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妙凌,咱們去那邊一起坐坐。”
沒過多久,三人就在不遠處的茶樓坐下。
“四表哥,你怎麼會來這兒的!”曲妙凌坐下就直接問道。
“你也看到了,來找鄧德勇談些事情,你呀你,來這種地方總該帶些侍衛吧。”
說到這兒,閔仁還透過茶樓的窗戶往下看。
還有不少男人的視線往這裏瞟,閔仁一臉黑線,“妙凌,你過來坐。”
將曲妙凌安置在自己的身側,完全躲過窗外的探視,閔仁的臉色纔好一些。
“曲小姐,您的這位哥哥可很是在意您呢!”圍觀了妹控閔仁的舉動,鄧德勇臉上帶笑道。
曲妙凌沒說話。
“曲小姐,鄧某心中一直有一個疑問,不知道當講不當講。”鄧德勇思索了一會兒,還是覺得自己心中的疑惑太大,他希望能得到對方的解答,於是他就問出來了。
“外面都流傳說您對手下的奴僕非打即罵,甚至凌遲處死了一個莊子的管事,這件事,是真的嗎?”
曲妙凌沒有扭捏,她擡頭迎上鄧德勇審視的目光,直接道:“傳言的沒錯,但是——”
“我從來不會無緣無故懲罰奴隸,我之所以動用酷刑,是因爲那個奴隸夥同外人想要殺我,這樣不忠於主人還起了歹心的奴隸,我不該除掉嗎?”曲妙凌反問,鄧德勇無話可說。
一時間,茶樓內的這一小塊空間的氣氛緊繃起來。
閔仁趕緊充當起緩和氣氛的粘合劑,他道:“鄧兄,我這個妹妹就是嘴巴厲害,你別見怪。”
“哪有哪有,曲小姐這樣的性格,在女子當中很少見,我哪會見怪,佩服,佩服!”
“鄧兄跟我所見略同,我也覺得小妹這出手果決的樣子跟我很像,不愧是我們景康侯府教養出來的姑娘!”閔仁一臉的與有榮焉的模樣。
鄧德勇看了只是笑,只是看這曲妙凌的目光中除去幾分猶疑,倒是真顯出了幾分敬佩。
“鄧兄,你還別所,要是當時我們兄弟幾個跟着去了,那歹徒必定死的比凌遲處死慘一萬倍,敢欺負我妹妹,他就給我做好被大卸八塊的準備!”
閔仁一手撐着桌子,另一條腿在地上跺了跺,義憤填膺的樣子。
就好像若是那天他真去了,不僅能護着妹妹,還要將那馬池五馬分屍,僅僅是凌遲處死難以消解他心頭之恨。
他在家呆着的時候,無數次思考自己爲什麼沒有跟過去,這要是萬一出了什麼事兒,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四表哥,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你激動什麼。”曲妙凌好言好語的勸。
誰知道一下子就把閔仁這個火藥桶給點燃了,“都差點兒沒命了,還開玩笑!”
閔仁一拍桌子,曲妙凌立馬禁聲。
雖然話不好聽,但曲妙凌知道,哥哥在乎自己,所以才這麼生氣。
“好了四哥,別生氣了,我給你繡一個香囊,比二哥的那個好看一百倍,怎麼樣?”
曲妙凌開始誘哄。
她最是知道自己的這幾個表哥喜歡爭風喫醋,二表哥病了,她送了二表哥一樣禮物,可把其餘幾個表哥給眼饞的,一直追着她要。
她如今從贛州回來了,也有時間,拿這東西賄賂賄賂人,還是不錯的。
果然如她所料,閔仁的眼睛眨了眨,一副劇烈掙扎的模樣。
但最後,他還是妥協了,“那好,我要一個比二哥好看一千倍的!”
“好。”曲妙凌笑着同意。
看着兄妹倆的互動,鄧德勇有些酸。
這有妹妹就是好。
情不自禁的,從鄧德勇身上飄出了醋味兒,很大,曲妙凌都隱隱約約聞到了。
她這才察覺自己好像忽略了鄧德勇,便道:“鄧哥,我想給莊子買些奴隸,不知可否請鄧哥給我推薦推薦?”
被曲妙凌那雙水一樣的眼睛看着,鄧德勇哪還能說出拒絕的話,他當即同意道:“曲小姐叫我一聲哥,我沒給見面禮就已經是我的不是了,妹妹放心,我定給你挑些最上等的奴隸,只是不知曲小姐相要些什麼樣的?”
曲妙凌想了想,“鄧哥,這首先就是忠誠,我不管他以前如何,但必須忠於我。”
“這個好辦。”鄧德勇一邊點頭一邊道。
“還有,我要找的是能當管事的努力,最好會寫字算數,最好還能機靈點兒,畢竟我也不能時時刻刻盯着莊子的事情。”
鄧德勇繼續點頭,他微微垂下眼瞼,在腦子裏思考。
過了一會兒,他才道:“曲小姐,您要的努力不是沒有,前幾天我剛到手一批官奴,都是罪臣之子,寫字算術那是不在話下,只要您不嫌棄,不怕麻煩,我現在就可以帶您過去看。”
“哦?”
官奴?
曲妙凌不是不喜歡官奴,就是怕麻煩,這些官奴還不知道犯了什麼事兒,要是——
一時間,曲妙凌有些猶疑。
“曲小姐,您好好想想,不過,錯過這批,您想要的識文斷字的奴隸可就很難找了。”
畢竟這年頭,奴隸大多是窮苦人家出身的,讀書人又哪裏會自甘墮落成爲奴隸呢?
而曲妙凌想要的,又得是高等的奴隸,要不是趕上了這波兒,就算鄧德勇在這奴隸市場是一把手,也很難給曲妙凌提供。
“走,去看看。”
一邊走,鄧德勇一邊給曲妙凌介紹:“曲小姐,這批奴隸都很有來頭,原本是要發配邊疆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就被賣到我這裏了,一個個的都細皮嫩肉的,要是您不買,我也打算賣到小倌兒館去。”
“鄧德勇,你胡說什麼呢!”
小倌兒館是什麼地方,那等腌臢的地方,哪能說出來髒了曲妙凌的耳兒。
見閔仁的面色不善起來,鄧德勇也知道自己失言,閉緊嘴巴只管帶路。
“妙凌,你別聽他胡咧咧。”
其實活了兩輩子,曲妙凌什麼不知道,只是哥哥這份關心她的心卻讓她很感動。
這樣好的家人,她上輩子忽略了不說,還害得景康侯府一衆人妻離子散死於非命。
現在想想,她就恨不得殺了被司徒懷渤矇蔽的自己。
越想越狠,越想越怒,曲妙凌的眼神中逐漸染上狠厲之色。
鄧德勇輕喊一聲“到了”的時候,都嚇了一跳。
“曲小姐,這就是那羣奴隸所在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