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司徒懷決暗搓搓的獻寶似的把水囊遞過去,曲妙凌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移開視線。
輕柔回到馬車,將曲妙凌的那個水囊拿過來,放到小姐的手邊道:“小姐,喝水。”
說完後,她還得意的看了一眼司徒懷決。
想勾搭我家小姐,沒門兒!
可是——
當意外發生的時候,輕柔跟曲妙凌都猝不及防。
因爲馬車停下來是讓人喫午飯的,曲妙凌也沒有那麼嬌氣,這荒郊野嶺的,他們都喫的乾糧。
她往嘴巴里塞了一口,正等着喝水往下吞嚥。
結果,輕柔遞過來的這水囊里根本沒水,一滴都沒有。
張大嘴巴的曲妙凌:……
先是得意然後馬上瞪大眼睛的輕柔:……
“咳咳咳。”曲妙凌的幾聲咳嗽頓時響起,輕柔擔心急了。
“沒睡了,這怎麼辦啊!”
司徒懷決動作飛快,將自己水囊裏的水倒進曲妙凌那裏,並朗聲道:“趕緊喝,壓一壓。”
曲妙凌沒辦法了,只能喝下去,因爲乾糧太硬,她被噎得臉都紅了。
輕柔看着被自己害慘了的小姐,眼眶也跟着紅了,“小姐,我……”
“咳咳咳,沒事沒事,是我喝水沒節制,待會你跟着葛侍衛去找些水,讓大家把水囊都裝滿。”
輕柔抹着眼淚離開了,哪還有剛纔跟司徒懷決對戰的兇狠樣兒。
“殿……卿予,多謝。”
曲妙凌還是覺得,叫卿予哥哥太親密了,她受不住。
司徒懷決也不貪心,對方願意叫他卿予已經很好了。
葛城帶着人去找水,大家的水囊都裝滿之後,衆人又踏上行程。
這一會,司徒懷決藉着傷口痛的藉口,成功跟曲妙凌共乘一輛馬車。
他還使眼色讓葛城把輕柔給弄走,馬車裏就只剩下兩個人。
輕柔氣呼呼的,可曲妙凌卻什麼都沒說,任由司徒懷決折騰。
“行了,你家小姐,我家殿下,這個,你懂嗎?”
葛城的兩根大拇指碰在一起,做出一對的姿勢。
可輕柔還是不願意相信,“我家小姐纔不會看上你家殿下呢!”
“你家小姐就是看上我家殿下了!”車窗外,葛城跟輕柔跟小孩子鬥嘴似的,聲音越來越大。
曲妙凌不好意思的低頭,手指頭忍不住輕動。
馬車不大的空間內,瞬間變得曖昧,而在倆人的目光交纏之後,就更顯得曖昧了。
三天後,馬車到達京城。
一行人穿過城門,曲妙凌便跟司徒懷決分開了,而臨走前,司徒懷決當然不能放過臉皮薄的曲妙凌,又逼着她喊了自己一聲“卿予哥哥”才罷手。
不遠處,輕柔聽得真真切切
想到自家小姐被逼迫,她就恨不得那主僕幾人趕緊走,別在這兒礙眼。
這一邊,曲妙凌往侯府走,葛城在司徒懷決的背後,卻是控制不住自己驚疑的眼神。
他們家殿下難道有什麼奇怪的癖好,不然爲什麼非要人家喊他哥哥呢?
而聽到那聲哥哥,司徒懷決不可否認,他心裏非常舒服,不僅僅是小時候的那些感情,而正是因爲那些相處的經歷,才讓他對曲妙凌這個人更加的瞭解。
他對她的感情也才能更加的深厚。
在曲妙凌踏進家門之前,文氏就已經收到她回來的消息,包括她在贛州的莊子所做的一切。
馬池那幾個人,是她讓哥哥派人去救的,但是她沒想到的是,哥哥竟然讓他們回去殺曲妙凌,結果沒殺成不說,還把自己給搭進去。
這幾天,她一直沒收到莊子傳來的消息,她就知道自己安排的人應該也被解決了。
她同樣沒想到的是,曲妙凌的動作會這麼快,不過還好,在這之前,她就已經讓馬池將後山慧靈郡主讓人種下的果樹全都給砍了。
看着自己的念想沒了,曲妙凌臉上的表情會是什麼樣兒?
她不住的想,越想心裏越暢快。
可是就在昨天,他把她叫了過去。
還沒進書房,一本賬本就摔了過來,險些砸在她臉上,她撿起腳邊的那本賬本翻開看,眼睛越瞪越大。
“哥哥,這東西,你怎麼有的?”
“哼,要不是我,這東西今天就會跟着曲妙凌一起回到侯府,你想想,要是曲復看到這東西會怎樣?”
文弘之劈頭蓋臉一通訓。
文氏這才明白。
原來曲妙凌讓人把這些東西送到京城,卻被哥哥攔下。
她高興道:“哥哥的大恩大德,妹妹不會忘記的!”
文弘之又哼了一聲,“文柔,哥哥告訴過你多少次,無論做什麼事,都要小心謹慎,你這樣粗心大意,小心哪一天死無全屍!”
自從知道曲妙凌手裏掌握的證據沒有了,文氏就一點兒都不心虛了。
看着曲妙凌一步步進來,文氏笑着,雖然她損失了人,但畢竟她沒有被牽連進去。
而這麼多年,她從拿出莊子裏撈的,也夠本了。
所以,對於那些人,她並不在乎,他們到底怎樣了,她也不在乎。
她端着當家主母的樣子,笑着對曲妙凌道:“妙凌,這趟去贛州,可順利?”
“當然,託了母親的福,順利得緊。”
“那就好,你是不知,這段日子,你父親跟你祖母有多擔心你,茶不思飯不想的。”
“是嗎?這就是妙凌的不是了。”
倆人虛與委蛇的說着話,這時候,文相派的人來了,她湊在文氏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文氏的臉孔瞬間煞白。
她震驚又懼怕的看着曲妙凌,像是看着陰間來索命的厲鬼。
曲妙凌,她竟然把馬池處以極刑,讓他血流而死,而那些跟着馬池的人,也都被她殺死!
聽到這些,文氏心裏一顫。
不過是個姑娘家,心腸怎的如何歹毒,她還因爲,那些人最差也不過是被髮賣出去,庸庸碌碌的過一生呢!
可是——
“母親,可是有什麼了不得的事?說來聽聽?”曲妙凌嬌俏的笑,然後靠近。
“你站住!”
文氏驚恐的大喊。
她的目光驚慌的在曲妙凌身上掃視,好似她身上潑了血,腥味濃重。
文氏的異樣,曲妙凌自然看在眼裏,她冷笑着繼續往前,“母親就不想知道,女兒在贛州經歷了那些趣事嗎?您還不知道吧,女兒跟你的大侄子文向東見面了呢,他還想讓女兒當他的妾,女兒怎麼可能答應,便拒絕了他,可誰知道,他竟然跟當地縣令的私通,還被女兒抓了個正着,您說說,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嗎?”
文氏明知曲妙凌在說謊,可因爲驚懼,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眼見着文氏臉上的驚恐更甚,曲妙凌繼續道:“母親,您說說,您這侄兒也是,跟誰私通不好,非要跟縣令的愛妾私通,被逮着了還大言不慚的說自己的叔父是文相,文相何等高潔,哪能因爲一個不成器的侄兒蒙上不白之冤,那縣令便下令,將他處罰了。”
“嘖嘖嘖,那打的叫一個慘啊,皮開肉綻,還被投進監牢,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曲妙凌將侄子的醜事拿出來說,不就是存了讓她沒臉的想法。
文氏恨得咬牙切齒。
“我侄兒再如何,也是相府的公子,哪像你,身爲郡主,年紀輕輕卻蛇蠍心腸,殺人不眨眼!”
曲妙凌一聽,當即冷笑道:“母親和真是好手段啊,這等事在贛州都是祕聞,也不知女兒及時封鎖消息,母親又是從何得知的呢?”
沒等文氏狡辯,她便繼續道:“還是說母親已經手眼通天,對贛州的事情瞭如指掌呢?妙凌還真是自愧不如啊!”
明裏暗裏,曲妙凌都在嘲諷文氏手伸得太長。
原本,文氏命人將那些果樹給砍了,她就很不愉快,現在又話裏話外的刺她,她如何能忍?
“曲妙凌,別望了自己的身份!”
“怎麼回事,又吵起來了!”武德候人還未至,不小的嗓門兒卻是先到了。
原本武德候今日有事,但又知曉曲妙凌今日回來,便一直讓人注意着,等到女兒回來了給他傳信。
結果他剛邁進院子,就聽見文氏跟曲妙凌的爭吵聲,他忍不住頭疼。
“侯爺,你可算回來了,您都不知道,妙凌在贛州到底闖了多大的禍。”文氏着急道。
“哦?妙凌此去不是給她娘祈福嗎?怎會闖禍?妙凌,你來說。”
武德候也知道文氏跟女兒不對付,讓文氏說,還不知道會把曲妙凌編排成什麼樣兒。
可文氏哪裏能依,接着道:“妙凌哪裏敢說,還是妾身來吧,想必侯爺也知道,郡主在贛州有一處很大的莊子,就產糧食的那個?”
見武德候面露疑惑,她補充道。
武德候這纔想起,然後點頭示意她繼續。
文氏吸了口氣,“侯爺,那莊子裏的人忠心耿耿,每年都給咱們侯府進貢不少糧食,可是你可知妙凌殘忍殺害那裏的管事不說,還把追隨那管事的人也都給殺了乾淨。”
文氏哀切的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