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櫻的臉色瞬間有些不自然,眼神幽怨又憤怒的瞪着他,“爲了她,你是不是什麼罪名都可以往我身上安!”
“威脅的話說完了,就滾。”葉梓安對她的厭惡,不加絲毫的掩飾。
夏雪櫻看着眼前這個男人,腦中不由得回想起當初他溫和的臉,還有黑眸中寵溺的神色,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沒有一絲溫度的冷漠,凜冽如同寒冰。
她恍然受了蠱惑般,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梓安,你當真……就這麼恨我?”
手臂猛然一揮,男人嫌惡的收回自己的手臂,“滾!”
他的力道太大,加之夏雪櫻又踩着一雙十二公分的高跟鞋,被他甩得踉蹌後退的時,不慎踩在樓梯邊緣,驚叫一聲,滾了下去。
然而葉梓安連個眼神都吝嗇施捨,抓神開了消防通道的門出去。
凌淺沫一個人坐在病牀上,纖細的身子,被白色的牀單和牆壁映襯得越發面無人色。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抓着被套,一下一下的扯着,她需要分散注意力。
才能剋制自己去猜測,葉梓安和夏雪櫻到底在說什麼。
男人推門進來的時候,動作很輕,所以並沒有驚醒牀上的人,直到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拉進溫暖胸膛,凌淺沫才驟然反應過來。
側眸看他,態度有些敷衍,“你回來啦。”
窗外的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去,葉梓安擡腕看了下時間,“餓不餓,我去給你買點喫的。”
“哦。”凌淺沫看着他平淡的臉,有些委屈。
也不知道究竟是委屈他不跟她解釋,還是委屈他不肯親自動手去做。
察覺她情緒的低落,葉梓安捏了捏她的臉,“怎麼了?”黑眸一轉,染了些她看不懂的笑,“你不會連她的醋都要喫吧?”
“我沒有。”她表現得很像是喫醋的樣子嗎?
“真的?”他手臂一緊,將她拉到更面前,“酸的連消毒水的氣味都蓋下去了,還說沒有?”
男人炙熱的呼吸落在她的臉頰上,凌淺沫偏了下頭,醫生都說她的傷口開始結痂了,怎麼還會有眩暈的感覺。
幾秒後,感覺臉上的熱度稍稍退卻了一點,這才淡然道,“我真的沒有喫醋,你說你們沒關係,你是我丈夫,所以我相信你。我只是……有些反感這種被矇在鼓裏的感覺。”
末了,她斟酌一下,補了一句,“梓安,不要騙我,永遠都不要騙我。”
他可以不愛她,可是不要她,但是不要騙她。
她最經不起的,就是欺騙和隱瞞。
葉梓安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快的讓她還沒確認是不是錯覺,他已經霍然起身,“我去給你買點喫的,乖乖等着。”
他這是,在逃避什麼嗎?!
***
葉梓安去買飯,凌淺沫百無聊奈,乾脆下牀走動。
她的活動範圍僅限於這間病房,最近似乎給她開設了探視權,所以無論向恆還是葉梓安,才能逗留如此之久。
外面忽然傳來嘈雜的呼喊聲,好像是在喊救命,胡亂叫嚷着有人摔下了樓。
聲音離的很近,似乎就在旁邊不遠處的樓梯處。
凌淺沫心頭一動,走到門口想要
觀望一下。
奇怪的是,警察居然不在。
她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出去,如果出去的話會不會被當成畏罪潛逃,就看見一個男人從樓梯口的位置抱了一個昏迷不醒的女人出來。
隔着一段距離,凌淺沫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夏雪櫻。
再然後,她被放上輪牀,拖進了急救室。
凌淺沫忽然有些心慌,葉梓安剛剛見了夏雪櫻,結果她就摔下樓梯,這之間必然有所關聯。
回到病房,警察依舊不在,她在房間裏來回踱步,焦急的等待着葉梓安回來。
然而葉梓安沒等到,反而等來了黎南。
黎南是拎着一個精緻的保溫盒進來的,看到她聽到開門聲回頭,眼中驚喜的光芒漸漸褪去額,不由誇張的拿手捂着胸口,“你對我表現出這麼直白的失望,考慮過我的感受嗎?心好痛!”
“學長,手機借我用一下……”短暫的怔楞後,凌淺沫眼睛亮閃閃的道。
黎南將保溫盒放在一邊,打開後從裏面倒了半碗雞湯出來,遞給她,“你不用打電話了,葉梓安有事,暫時來不了。”
“是他讓你過來的?”想起不久前的一幕,“他是不是出事了?”
夜黎想了想,點頭。
“告訴我他在哪兒,我要去找他。”凌淺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黎南被她瞬間的激動嚇了一跳,“放心吧,他可是葉梓安,不會有事的。再說你現在走,那就成畏罪潛逃了。”
目光朝門口掃了一下,“而且,你現在也出不去。”
凌淺沫這才發現,之前離開的警察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回來了,而且就盡職盡責的守在門口。
“學長,你能不能告訴我,他到底怎麼了?”
黎南考慮了一下,覺得這件事情告訴她也沒什麼,於是娓娓道來。
夏雪櫻摔下樓梯,右腿骨折,輕微腦震盪。
腦袋上纏着紗布,腿腳不靈便,卻跳起來就找手機,打電話報警。
很快,警察過來了。
夏雪櫻就控訴,說是葉梓安把她推下去的。
當時兩個人在樓梯間,那裏沒有監控,她是受害者,所以警察只能暫時把葉梓安帶回去瞭解情況。
末了,黎南補了一句,“放心吧,我們家那個已經趕過去了。以她的三寸不爛之舌,再加上葉梓安的勢力,警察不會把他怎麼樣。”
像是怕她不信,又追加一句,“晴子過去的時候說,他應該很快就能被保釋,到時候他就會來看你。看在他麻煩纏身還不忘照顧你的份上,賞臉喝口雞湯如何?!”
“學長……”
“放心吧,有什麼消息,晴子都會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的。”黎南把雞湯碗塞進她懷裏。
捧着碗,細白的牙齒緊緊咬住脣瓣。
夏雪櫻!
她的處事風格還是跟以前一樣啊,永遠是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把髒水往別人身上潑。
既然她要鬧,那她就陪着一起把事情鬧大。
凌淺沫垂在身側的手指輕輕掐了一下指尖,“學長,能不能請你幫我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