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姐和賀先生,都對這個孩子寵愛有加,起名賀笙,賀笙從小到大都稱呼他們爹地和媽咪。”
電話彼端,每個字都清晰入骨,男人渾身的活血隨之一點點的冷下去,眉眼裏滿天飛雪,霜降四落。
這些話,一句都不是他想聽的,一個字都不是。
他只覺得呼吸漸緊,下意識的伸手去扯領帶,餘光卻在不經意間掃了不遠處,腳步瞬間一僵,胸口重重的起伏了下。
幾米開外,一道倩影闖入視線,纖細的肩膀上搭着男人的手,那樣無比隨意動作,彷彿早已做過千萬遍,纔會這般熟悉,自然而然。
他們一路有說有笑親密無間,根本沒有看到他,女人乖巧的拖着行李箱,而男人則是一手搭着她,另一隻手輕輕鬆鬆的抱了個孩子。
那孩子,臉上始終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畫面怎麼看,都是其樂融融,幸福美滿的一家人三口。
瞳孔一點點的縮起,冷氣在眼中不斷聚攏,暗得不透光,薄薄的手機被他捏在手中,幾乎變了形。
原來是這樣啊
難怪她不肯跟他出差,原來是因爲她今天要來接機,接她的青梅竹馬,和他們共同領養的孩子
那麼他算什麼他陸修瑾算什麼
他有了男人,卻還要千方百計的來撩他他蠢得一時沒把持得住上了鉤,然後她玩夠了,覺得沒意思了,再把他當垃圾一樣丟掉
還是說,他們之間跟感情這種事,壓根不沾邊,她從一開始接近他,就是有備而來,別有用心。
這個想法跟顆種子似的,在腦海裏一旦生根發芽,就瘋狂蔓延,一發不可收拾,往常的種種疑點,突然就說得通了。
憤怒如同一條毒蛇,盤踞在陸修瑾的胸口,彷彿隨時都有可能噴出一口毒液,讓他毒發身亡。
見陸修瑾突然停了下來,不明所以的梁浩側眸看去,男人身體僵硬如雕塑,臉部被隱藏在一片陰影之中。
梁浩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周身散發的氣息恐怖至極,有種置人於死地的戾氣。
好端端這突然是怎麼了跟天要塌下來一樣
電話那頭的人,到底和陸總說了什麼
“先生,還有些話,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說。”只一個字,陰森駭人。
對方大着膽子繼續,“不管賀氏在美國有多厲害,但想要在國內快速發展,砸錢都做不到,因爲賀氏在國內,就是一張白紙。”
“真正有實力的,都有更好的選擇,不可能會選擇他們,他們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站穩腳跟,只有一種方法。”
陸修瑾已經知道對方想說什麼了,他手下能想到的,自己怎麼可能想不到
“國內最大的人脈和資源,都掌握在那屈指可數的人手裏,而陸總你,就是那屈指可數的其中之一。”
“據我調查,先生你最近和宋小姐的關係不錯,如果宋小姐能搭上先生這條線”
陸修瑾再也不想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