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管家的彙報，陸修瑾的眸色沉了又沉。
今天早上回去的時候，那時候還很早，天也就算是剛剛亮而已，他原本以爲宋顏肯定會在家裏，說不定他不在的時候，這個點她都還在睡覺，沒有這麼早起牀。
但是今天，他竟然碰到了她出門，說的是散心，他卻總覺得不對勁，就算是散心，也未免太早了些，和她的性格完全就不符合，不過她一撒嬌，他倒是忽略了很多。
如今想起來，她真的是處處都透着反常，比如她早上因爲他回來的緣故，沒能出去得了，結果他前腳一走，她後腳又離開了，到底是什麼事，讓她那麼着急，那麼的迫不及待呢？
還有，之前他就和宋顏提過，出門可以讓司機陪着，這樣方便一些，就不用她自己那麼辛苦的開車了，但直到現在，她都是獨來獨往的，不讓司機陪，就連最好的朋友，也從看守所回來，就沒有再見過。
她曾經不是這樣的，她並不喜歡始終自己待着，他要是在旁邊陪着，她倒也不怎麼出門，或者是兩個人一起出門，如果他很忙的話，她要不就去了姜甜那裏，要不就找了舒微，總之，不是如今這幅模樣。
一個一個的點，似乎就要連成一條線，答案彷彿即將要呼之欲出，卻又偏偏還查那麼一點，就差那麼一點點而已，卻讓他暫時探不出究竟來，“太太最近很喜歡出門嗎？”
“不知道算不算。”管家實話實說，“大概三五天出去一次吧。”
陸修瑾之前並未關注宋顏的出門情況，還有頻率，所以並不知道，“好，我知道了，還有什麼嗎？”
“先生，您的大概意思是問，太太最近有什麼反常的意思嗎？”陸修瑾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既然能在這個家當了這麼多年的管家，他自然還是要比別人聰明許多的，否則這個家也留不得他。
陸修瑾需要的，一向是聰明和聽話的人，無論是公司裏的下屬，還是住所的管家，包括是傭人，所以這麼多年來，家裏從來沒有出現過勾心鬥角的情況，更沒有傭人爲難女主人，或者勾引男主人的事情發生。
她們都是一門心思做好自己的事，從來不會僭越，而是始終牢牢記住了自己的身份，他喜歡這樣的家，只有這樣，纔會勉強讓他覺得，待在家裏有舒適感。
“說起來，最近太太是有些反常。”管家的聲音再度響起，陸修瑾沒有說話，也沒有迴應，而是皺着眉頭，耐心的等待管家的下文。
“就是，最近太太的脾氣，似乎沒以前好了。”
“怎麼說？”
“太太以前在家的時候，我們總是感覺她很快樂，臉上總是帶着笑容，很樂觀開朗的樣子，對家裏的每一個下人都很友善，而且還會偶爾和傭人一起種個花什麼的，反正，都是和大家打成一片那樣子。”
管家想了想，說，“先生，我說這話，可能有點忘記自己的身份了，您千萬別生氣，就是以前的太太，把大家都當朋友一樣相處的，非但沒有半點架子，還經常一起開玩笑，說說笑笑，有時候，還會和大家說一些體己話。”
“但是現在，自從太太從看守所裏出來後，就幾乎沒有和大家交流過，雖然還是愛笑，但是不一樣，那種笑容，沒有什麼溫度，和大家也不鬧一塊兒了，總之，身上有了距離感，而不是當初那種親切感。”
“以前，大家還愛主動和太太說話，現在一個個的都不敢了，因爲太太偶爾心情不好的話，會控制不住發脾氣，現在大家都很怕她，之前太太在這個家那麼好的氛圍感，現在彷彿突然就消失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管家一口氣，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歸根究底，就是宋顏變了，雖然宋顏還是宋顏，但又似乎不是宋顏了，但他不敢說得太直白。
他無法預料現在陸修瑾在想什麼，他還不想惹得陸修瑾發脾氣，自己下半輩子，還想靠這個工作接着過好日子呢，所以他只能小心謹慎，無論如何，都是不能丟掉這個飯碗的。
不過，他之前說的卻是實話，沒有半點虛言，曾經都沒有完全把宋顏當女主人看待，而是一大半，還把她朋友一樣，但現在的宋顏，就是完完全全的女主人，容不得人置喙，總之，女主人的氣勢是妥妥的，之前可沒這樣。
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看守所那段時間改變了她呢，還是因爲最近先生的冷落，讓她性情產生了變化？又或者，是什麼不爲人知的原因，在這點上，他只是一個管家而已，而不敢妄下定論，只能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彙報給陸修瑾而已，不帶一分一毫的隱瞞。
他還是分得清楚，他的主子到底是誰，他是靠誰喫飯的，對陸修瑾，他只有絕對的服從和忠誠。
距離感？親切感？氛圍感？陸修瑾狹長的雙眸眯了眯，在心裏默默的琢磨着這幾次詞，所以，他從身心上對如今宋顏的牴觸，並不是平白無故，沒有來由的，對嗎？
就連家裏的人和宋顏相處的方式，對待的態度，都有所改變，事出反常，必然有緣故，至於那個源頭究竟在哪裏，雖然現在他不知道，但是，他相信，他很快就會找出來的，“還有什麼嗎？”
話音剛落，陸修瑾就補充了一句，“比如，太太這段時間，每次是去幹什麼了？”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管家回答，“不過看樣子，就是逛逛街，買買什麼新款衣服和包包什麼的，因爲每次回來後，她都會讓傭人去幫她拿衣服，一般都是好多個手提袋，但是，不是出自同一家。”
“說來也奇怪，太太之前也不太愛買這些東西。”
的確，宋顏之前不太愛逛街購物，就算是偶爾去，也是喜歡和姜甜一起喫喫喝喝而已，他們結婚後，宋顏只買過一次衣服，而且不過是一些設計比較獨特的小衆服裝，並不是什麼價格昂貴，或者限量款的大牌。
“對了。”管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很重要的事，“先生，我之前沒細想，還沒發現，仔細想了一下後，發現了太太出門的一個規律。”
這次沒有等到陸修瑾問，管家就飛快的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很奇怪，平時太太也不出門的，她每次出門，全都是在你回來了沒待多久，就走了之後，每次都是這樣，除了今早是個例外以外。”
的確是，很奇怪。
就連管家都感覺出來了，他聽到之後，又怎麼能一點都不懷疑呢？
“還有嗎？”
“目前就這些，沒有了，以後要是有什麼，我一定關注着，第一時間向先生您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