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再剝個橙子，我好多年都沒有喫過國內的橙子了，也不知道味道有沒有變。”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賀喬是故意的，故意避免掉關於宋顏的話題，否則越提及，賀笙只會越難過，舒微向來聰明，怎麼會不清楚？
“行，賀大少爺說了算，誰讓這是我救命恩人，可不得好好伺候着。”
“算你有點良心。”賀喬衝她笑，一雙桃花眼瀲灩璀璨，奪人心魄。
舒微想，賀喬是真的挺不錯，不管顏值還是性格，沒得挑，可惜了，宋顏心有所屬，沒這個福氣。
賀喬見她埋頭，專心致志的削蘋果，“話說，昨晚新婚夜過得怎樣？”
舒微指尖微頓，細微的動作，被賀喬收入眼中，明知戳到了對方的痛處，偏生哪壺不開提哪壺，“不太好？”
“啊，不太好。”舒微不知爲何，在賀喬面前沒有隱瞞，或許是賀喬跟宋顏和姜甜不一樣，她不用怕他替她擔心。
也或許是賀喬的性格，讓她覺得輕鬆自在，難得有機會能說句真心話，不用那樣憋得難受窒息。
“昨晚他沒回來了？”
“回來了，不過我們吵架了。”
“因爲什麼？顧思年？”
舒微幾乎倉促的擡眸，賀喬雙手環抱在胸前，那雙桃花眼凝視他，嘴角微微上揚，少年感十足，和讀書那會兒的模樣，沒多大區別。
“他知道顧思年的存在了？知道自己當初移植的那顆心臟，是顧思年的？”
曾經數十年，周遭的人提到這個名字的次數屈指可數。
宋顏知道那是她心頭的傷，不願輕易提及，而到了南城，更是沒有誰知道他的存在，知道那段青春肆意，到最後痛不可抑的過去。
可現在短短的兩天裏，她卻不知道從司曜嘴裏聽了多少次，現在又是賀喬，那傷疤被揭得鮮血淋漓。
舒微扯了扯脣角，苦笑，“真會猜，一猜就中。”
“不過，我似乎沒告訴過你，顧思年心臟的事，你怎麼會知道？”
司曜知道他和顧思年談戀愛，卻不代表他知道別的。
“抱歉，以前不小心聽到了你和宋顏的對話，所以知道了這件事，你別懷疑宋顏，她沒那麼大嘴巴。”
“我沒懷疑過宋宋。”舒微把削好的蘋果遞給他，“喏，你要的蘋果。”
賀喬接過蘋果，一口下去，嘎嘣脆。
再看去，舒微在接着給他剝橙子，她微微埋着頭，長長的睫毛垂下，在眼窩處落下一片陰影，讓人看不清她的眼神，分辨不出她的情緒。
但賀喬知道，她心裏的難過，即使她再堅強，“以司曜的性格，從他知道那顆心臟開始，你們的感情基本上就完了。”
“我也知道。”昨晚他的崩潰，他的歇斯底里，甚至他那些惡毒的中傷，都歷歷在目。
“那你接下來什麼打算？離婚？”
“離了你娶我？”舒微跟他開玩笑，還是平時的那種調調，卻有種說不出的慘淡。
“也不是不行，咱倆同是天涯淪落人，抱着一起取暖，或許滋味也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