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雙腳懸空,他感覺江寧的手指,力大無比
自己就算是拼盡全力,都無法掙脫開
大腦,已經有些缺氧了,一片空白,耳朵嗡嗡作響,再要幾秒鐘,自己就要死了
而江寧,依舊面無表情,彷彿就算直接擰斷龍飛的脖子,他都不會有絲毫情緒變化。
“龐家他是龐家的人”
龍飛忍不住了,劇烈咳嗽一聲,奮力說了一句。
剎那間,空氣猛地灌進肺裏,龍飛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如獲新生。
江寧鬆開了手,看着跌坐在地上的龍飛“龐家的人”
“沒人知道主上到底是誰,就算、就算是我爸也不知道,但”
他劇烈喘着氣,面色漲紅,眼神裏,更多的是對死亡的恐懼,“但我猜測,他就是龐家的人”
“證據呢”
龍飛胸口起伏,擡頭看着江寧,咬牙道“沒有證據,只是推測,但我有七成的把握”
他看着江寧,依舊面無表情,也不知道江寧到底會不會殺自己
這個可怕的男人,真的讓龍飛恐懼了。
讓自己在生死邊緣掙扎過的人,江寧還是第一個
他知道,在江寧面前,自己的命根本就沒有價值,除了回答他這個問題。
“隱門中的人,彼此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但有的人不管再小心,多少會露出馬腳”
“一個能掌控隱門的人,會如此不小心”
江寧根本就不信。
隱門隱藏得極深,在不同的圈子裏,都有他們的人,尤其是江湖圈子,連死去多年的人,都能“活”過來,讓譚興忌憚不已,能掌控這個隱門的人,恐怕會隱藏得更深
“北方風雨浮沉這麼多年,頂級豪門家族改名換姓多次,這龐家,卻始終屹立不倒,”
龍飛道,“尤其,此番你在北方,鬧出如此大的動靜,你見龐家有反應麼”
“到今天,我龍家衰敗,幾近隕落,龐家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你不覺得蹊蹺麼”
他一口氣,說了一大堆,都是他的懷疑和推測。
事實上,這不只是他的猜測,也是龍翔的猜測,因爲龍翔說過,他感覺主上有些熟悉,肯定是以前常見過的人。
而龍翔會常見的,不就是幾位頂級豪門家族中的人
龍飛喘着氣,面色依舊漲紅,靠在牆上,臉上有一種絕望。
“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你要是不信,那就殺了我”
“我不殺你。”
江寧道,“一個廢人,連殺的意義都沒有。”
說完,他轉頭就走,氣得龍飛真想衝過去,逼江寧殺自己。
“你不必裝瘋賣傻,沒人會殺一個毫無價值的人,別讓靈兒一個女孩子,承擔那麼多。”
江寧的聲音傳來。
龍飛渾身一震。
他突然站了起來,大聲喊道“你到底是不是他”
“我只是我,不是他。”
說完,江寧的身影便消失了,而龍飛呼吸愈發急促,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越來越古怪,最終忍不住苦笑起來。
他總算確定了,江寧到底是誰。
但更確定,龍家從一開始,就惹錯了人。
龍飛深吸一口氣,擡頭看了一眼龍家大門上,巨大的牌匾,龍飛鳳舞的兩個打字,還是他曾祖父親手寫的。
而如今,卻是要龍靈兒一個女孩子,獨自去承擔。
“啪”
他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一言不發,轉身就進了龍家。
彼時。
江家。
薛凱在這住了一晚,不是因爲太久沒見自己的姑姑薛寧,想跟她多聊聊天,而是沒有從江道然手中,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不肯走。
一大早,薛凱就醒來了,準備等江道然起來,再去找他問問。
大不了,他就開門見山,直接說了,反正在他眼裏,就算是江家都是沾了他薛家的光,有什麼東西,是他不能要的
在他心裏,從來就沒看得上江道然過。
“薛少,夫人請你過去喫早飯。”
下人過來,恭敬喊道,“她親手做了早點,就等薛少起來了。”
“知道了。”
薛凱有些不耐煩,覺得自己這個姑姑,恐怕真是因爲自己沒有孩子,而有些魔怔了,自己只是他的外甥,可不是她的兒子,非得纏着自己做什麼。
隨便洗漱了一把,薛凱到了餐廳,飯桌上,已經擺放着好幾種糕點。
“起來了”
薛寧正端着一盤熱氣騰騰的水餃走來,“還跟小時候一樣,貪睡”
“平時太累了,可不是在姑姑家,才能偷懶多睡一會兒,你可別告訴我爸啊。”
薛凱笑笑,坐了下來,一點都不客氣,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才喫一口,他臉上不禁有些詫異。
“這都是姑姑做的”
在他小時候的印象裏,薛寧可是薛家的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別說做這麼多精緻的糕點,就連廚房都沒有進過。
這十五年過去,薛寧就像換了一個人,變得如此賢惠。
“好喫麼”
薛寧臉上依舊掛着笑,這些東西,可都是她費盡心思,學着做給江道然喫的。
只可惜,江道然從來不跟她一起喫早餐。
這些東西,她做了,江道然也不會喫。
“姑姑,委屈你了。”
薛凱沒有誇好喫,而是嘆了一口氣,放下筷子,滿是心疼地看着薛寧,“當年你下嫁給給姑父,我爸就不同意,你是我薛家的人,什麼時候需要做這些事情了”
這都是下人才要做的事情
“沒什麼委屈的。”
薛寧很平靜,只是眼神有些暗淡,“我自己選的,不後悔。”
“姑姑”
薛凱皺着眉頭,“你無所謂,可姑父什麼態度他理解你了麼我都爲你感到不值得”
薛寧沒說話。
“他心裏肯定還想着那個女人,哪怕她已經死了,”
薛凱不滿道,“現在呢,那個雜種又回來了,難道你就不擔心,那個狗雜種回來搶江家的產業”
“薛凱,別這樣說話,你姑父聽了會不高興。”
薛寧微微皺眉,她不喜歡聽到別人說江道然的壞話,任何人都不行。
以前是這樣,現在,一樣如此。
“我都不知道,他扒零地西侍侍拂西到底給你灌了什麼湯,”
薛凱搖頭,嘆氣道,“好,我可以不說姑父,但那個狗雜種呢難道你要眼睜睜看着他,回來爭奪江家的產業”
“那江道然這麼多年,不肯跟姑姑要個孩子,不就是爲了等那個狗雜種長大了回來”
“薛凱”
薛寧表情嚴肅起來,“你說夠了沒有”